她一袭轻衫垂地,长发散在肩上,大抵早已寝息,这时徐行上前对赵英和张氏道:“你们可否先到别处去。”张氏踌躇了一下,将手中的烛台递给她,又帮她理了理头发,道:“好,那我们就在院门内里等着。”
正在这氛围有些奇特的时候,一扇门俄然从里翻开,恒雨还一声不响地走了出来。
谁都不肯先罢休的时候,院门俄然被人一把推开,火把的亮光刹时照进回廊。恒雨还缓慢地退后两步,禁不住小声惊呼道:“爹!”
恒雨还说不清本身脸上是如何的神采。她咬着嘴唇,昂首赶上他那热烈而无法的眼神,握着烛台的手微微颤栗。这一刻的对视仿佛好久。最后她却悄悄叹了口气,放手将烛台掷在地上,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将他环住,一语不发地把脸贴在他颈下。丘胤明愣住,心跳俄然停了一下,继而心底忽如潮流般涌起一番说不出的滋味,堵在咽喉,仿佛要将他的身心全部淹没普通,手掌触及处是她暖和的头发和身材,心中苦涩的惭愧里伸展出的倒是无穷和顺。
丘胤明早就发觉到他眼中的敌意,却也未推测他如此便脱手,幸亏方才已有所筹办,马上抬头向后躲过一击,只感觉那手掌带着凛冽的劲风划过颈下,肌肤微麻,心中一惊,他竟然一脱手便如此狠辣!丘胤明此时亦有了几分怒意,挡去几招后,心下一沉,运足浑身劲力使出了一手暹罗拳法。这还是少年时学的,厥后借着上官道长传授的一身擒拿工夫,竟将本来的暹罗拳法揣摩得炉火纯青。恒靖昭见他俄然使出这手,眼睛一亮,更是毫不包涵,步步紧逼。
一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冽的中年男人,神采乌青地大步走进门中,那双眼睛和丘胤明四目相对,肝火逼人。院门内里此时堆积着很多人,谨慎翼翼地探头探脑。丘胤明心知不妙,但亦不卑不亢地径直迎上他的目光。恒靖昭盯着丘胤明道:“你知不晓得我是谁?”丘胤明上前一步,点头道:“西海盟主,久仰大名。”恒靖昭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丘大人,深夜私闯我后宅,成何体统。”丘胤明道:“情非得已。既然盟主不待见,鄙人告别。”
“哦。”史头领此时睡眼昏黄,也没有多想,便道:“大蜜斯在背面。进了二门向右,过了花圃就是。”
恒雨还无可何如地看了看二人,道:“你们这是如何回事!”
待二人出得门去,回廊中又规复了一片安好。烛光微动,恒雨还脸上默无神采,一双明眸直直地盯着他。丘胤明心中仿佛被锥刺了一下,微微躲开她的目光,轻声道:“雨还,对不起。”
将马洗洁净,丘胤明早已汗湿衣衫,夜风一吹,倒是浑身风凉。擦了擦汗,摸摸黑马的鬃毛道:“你必然也在骂我。我这么想见她,又不肯去。对不对?”马儿“咴咴”摇了摇脑袋。丘胤明拍拍它,抬头看看阴沉的夜空,俄然一咬牙,取过鞍鞯缰绳来,将马束好,翻身跃上,直冲出后门而去。入夜的都城,街上已没甚么行人,马蹄声格外的清脆。快马如风,一起向西,出了都城后直向妙峰山而去。
丘胤明无语,回到书房,拿起一本书来,没看一会儿便走神了。柴班不知何时捧着一盅茶出去,上前轻声道:“大人,请喝茶。”丘胤明回过神来,不说话。柴管家见他神采不快,谨慎隧道:“堂屋里的那些彩礼都放了几天了,大人可要过目?”丘胤明道:“你去盘点便能够了。甚么东西放那里,随你安排。”柴班道:“大人将迎娶侯府令媛,为何不快?”丘胤明道:“这是我的私事。”柴班赶紧低头道:“大人莫怪,是我多嘴了。”快步退了出去。丘胤明端起茶盅,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