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惊醒,一头盗汗。那说话声犹在耳边,她到底应了甚么?她又忘了甚么?
见她如此果断,鹿九也不再筹算其他,只交代道:“既然如此,去把本身的衣服清算几件来拿给我吧。”
鹿九被他吻得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猛地从他怀里摆脱开。
“可这帕子……”刚开口,见唐明忧已经抬步分开,便咽了到嘴边的话,跟了上去。
次日一早,天气渐明,太阳还未升起来,远远只能瞥见一抹红晕。
算了,信与不信都不关她事,当今之计,还是保命要紧。
白芷一听,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求道:“奴婢有错,主子您罚奴婢吧,只要别把奴婢送走,多重的罚都行,奴婢不想分开您。”
鹿九接过来,展开一看,只寥寥数语。
就在这时,白芷递过来一个信封,“主子,主院的小厮刚送来,说是王爷留了份手书给您。”
花落梧桐凤别凰。
鹿九神思不宁的沿着荷塘边的巷子漫步,脑筋里尽是刚才的梦。一不留意,一只野猫猛地窜了出来,吓得她猛退了一步,脚下一个重心不稳,眼瞧着就要掉进那荷塘里。
鹿九倚在榻上,恍恍忽惚间,阿谁熟谙的女声又模糊传来:“你应我之事,莫非忘了吗?”
白芷摇了点头,道:“没有了,八岁的时候故乡灾荒,全都饿死了,一起逃荒到京都,是林伯不幸奴婢,留在这府中做事。”
她心机一动,问道:“白芷,明天让你筹办的舆图可有了?”
白芷一边服侍着鹿九脱衣寝息,一边悄声道。
鹿九鼻尖猛得撞在他胸膛上,一时发酸,眼底出现雾气,昂首看向他。
她抬手摸了摸濡湿的唇角,内心顿时委曲了,本来还想好好伸谢,谁料竟被他吃了豆腐,气势汹汹道:“王爷但是入戏太深?!妾身说过,只卖艺不卖身!”说罢冷着脸大步分开。
“白芷。”
“主子,奴婢问清楚了。说这连累定罪,轻则囚禁或贬为罪妇官奴,放逐西岭,重则连累正法。”
唐明忧正巧也垂着眼,鼻翼间满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时候竟入了魔,胳膊不由地收紧,眼底一暗,低头吻了下去。
沿着巷子向梧桐苑走去,到门口却看到地上落了个素白的帕子,他拾起来一看,上面是绣了一半的梧桐枝。三两个叶片,纹路绣得好生详确。
鹿九眉头一蹙,赶快把她扶起来,用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珠子抹了去,才道:“不走便不走,哭甚么。你甚么也没做错,只是这王府怕是要变天了。跟着我,少不了要刻苦享福。”
闻声主子喊她,白芷从回廊小步跑了出去:“奴婢在。”
“王爷,不出来吗?”尉迟见他定定的站在园外不动,不由开口问道。
“你可有家人?”鹿九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不了,归去吧,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
鹿九听罢,眸色一沉,说道:“下去歇着吧,明天一早,命人寻份舆图来,越详确的越好。”
候在一边的尉迟目瞪口呆,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儿家敢这般对待主子的,这王妃当真是个胆小的。
入了夜,鹿九正坐在窗边愣神儿,满脑筋都是唐明忧的那张脸,和唇上如何也擦不掉的柔嫩触感。
“是,奴婢辞职。”
白芷这才定了心,说道:“奴婢不怕,只要跟着主子,奴婢甚么都不怕。”
鹿九叹了口气,又道:“我选个好人家,嫁了你可好?”
他悄声潜了出去,趁着天气尚早,不声不响的出府去了兵马司。
唐明忧望着她的背影,捏了捏眉心,他方才不知怎的,定是魔障了,不然怎会生出那番旖旎的动机。从那日对话以后,贰内心仿佛有甚么东西产生了窜改,但他仍有些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