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他还没认识到,面前的女人已在贰心上扎了根。
她用过早膳,一小我坐在荷塘边喂鱼,内心有几分不是滋味,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却连一句道别也没有,当真没知己。
“可这帕子……”刚开口,见唐明忧已经抬步分开,便咽了到嘴边的话,跟了上去。
“白芷。”
算了,信与不信都不关她事,当今之计,还是保命要紧。
她猛地惊醒,一头盗汗。那说话声犹在耳边,她到底应了甚么?她又忘了甚么?
白芷敲了几次门,她才晃神应了声:“出去吧。”
“主子,已经备好了,放在小书房的书案上了。”白芷应道。
白芷摇了点头,道:“没有了,八岁的时候故乡灾荒,全都饿死了,一起逃荒到京都,是林伯不幸奴婢,留在这府中做事。”
“主子,奴婢问清楚了。说这连累定罪,轻则囚禁或贬为罪妇官奴,放逐西岭,重则连累正法。”
鹿九叹了口气,又道:“我选个好人家,嫁了你可好?”
鹿九听罢,眸色一沉,说道:“下去歇着吧,明天一早,命人寻份舆图来,越详确的越好。”
唐明忧正巧也垂着眼,鼻翼间满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时候竟入了魔,胳膊不由地收紧,眼底一暗,低头吻了下去。
想来陵王府如果安循分分,皇上定然不会有所顾忌。若漠北一战生了变动,怕也不会对这府中高低加以诛杀。只是这放逐之罪,怕是免不得了。何况另有个婉贵妃虎视眈眈,难保她不会从中作梗。
鹿九鼻尖猛得撞在他胸膛上,一时发酸,眼底出现雾气,昂首看向他。
沿着巷子向梧桐苑走去,到门口却看到地上落了个素白的帕子,他拾起来一看,上面是绣了一半的梧桐枝。三两个叶片,纹路绣得好生详确。
天气渐晚,太阳落了山,晚风微凉。
鹿九醒来的时候,唐明忧已经出了京都。
鹿九眉头一蹙,赶快把她扶起来,用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珠子抹了去,才道:“不走便不走,哭甚么。你甚么也没做错,只是这王府怕是要变天了。跟着我,少不了要刻苦享福。”
“不了,归去吧,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
见她如此果断,鹿九也不再筹算其他,只交代道:“既然如此,去把本身的衣服清算几件来拿给我吧。”
鹿九接过来,展开一看,只寥寥数语。
她抬手摸了摸濡湿的唇角,内心顿时委曲了,本来还想好好伸谢,谁料竟被他吃了豆腐,气势汹汹道:“王爷但是入戏太深?!妾身说过,只卖艺不卖身!”说罢冷着脸大步分开。
鹿九仓促走向书房,将舆图在书案上放开,用羊毫沾了朱砂,将这京都去往西岭的水路水路全都标了出来。见那几条线路都在同一个处所会聚,随后才又分开。抬手将阿谁必经之地云城重重圈了出来。
唐明忧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怎就这般冲突我?
明面上随身跟着他离府的只要林伯和尉迟,实际上暗中藏匿的妙手却不下十人。到了兵马司,取了兵符,便翻身上马,与熊耀一起,携城外驻扎的三万兵马速速赶往漠北。
“你可有家人?”鹿九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恐京都有变,望早做筹算。
“是,奴婢辞职。”
梧桐苑里,鹿九还睡着,可屋内的男人却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来了多久。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缎子似的长发。睡梦里的她还是有些不悦,眉头浅浅的蹙起来,待他起家,才又伸展开。
闻声主子喊她,白芷从回廊小步跑了出去:“奴婢在。”
鹿九神思不宁的沿着荷塘边的巷子漫步,脑筋里尽是刚才的梦。一不留意,一只野猫猛地窜了出来,吓得她猛退了一步,脚下一个重心不稳,眼瞧着就要掉进那荷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