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十五爷迩来最宠嬖的雪歌姨娘吗?”白玲一面在围裙上净手,一面尖声尖气地冲着雪歌遥遥说道,“奴婢请雪歌姨娘的安!打扮得好啊,这是要跟谁去骑马啊?”
燕婉见楚彦熙不置可否,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筹办退出去,谁知楚彦熙喝了一声:“慢着!”
燕琳若晓得后,带着雪歌出门做衣裳打金饰,还决计调高了雪歌的份例。自打韩言语有孕以后,来二房凑趣的人络绎,现在又都跑去三房了。最叫珠儿活力的是郝威,这几日做事又漫不经心起来了,有几次还偷着跑去燕琳若那边,试口风能不能调去三房。气得珠儿去韩言语身边告了一状,谁知侧夫人只是一笑,只是说了句:人往高处走嘛。
她从速收住步子,问道:“爷另有叮咛吗?”
“姐姐,这柳芽儿不是跟夫人一伙儿的吗?为甚么这么帮我们?”珠儿把刚才的事一股脑都与韩言语说了,心中迷惑不解的很。
“这会子我还真有点困了,珠儿,你扶我睡吧。”周遭静了下来,韩言语倦意上来,懒懒地伸手,珠儿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未几一会儿便进入梦境。
当下楚彦熙吹打,雪歌颂歌跳舞,不知倦怠的二人一向玩到夜深。趁着俩人歇息的空档,燕婉上前小声道:“十五爷,柳姨娘领着珠儿求见。”
珠儿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目光,呶呶道:“珠儿不敢搅了爷的兴趣……但是,珠儿看着侧夫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疼得不可,这才大胆过来求爷的。”
珠儿想得不错,唱歌的恰是雪歌。此女人如其名,虽是一名舞姬,但跳舞与唱歌的技艺比起来,倒不算甚么了。恰是当年一曲高歌,使得燕琳若一眼看中此女,将其从天香馆买下,养在镇梁王府。
韩言语也不明其理,点头道:“柳芽儿的性子倒是比雪歌好很多。三房的正屋被占了,燕婉和蓝茵也是先被雪歌挑了。我传闻,三房的好东西有甚么紧着雪歌,柳芽儿也不会多说甚么――若不是装出来的,就是心机太深,你我都看不出来。”
韩言语听了,倒是点头感喟道:“真是造化弄人――卿本才子,何如只做个姨娘唉!”
目睹得开了春,韩言语身子倒是垂垂显了,人也开端犯懒。争暖的春燕回了廊子下的巢,院子里也显得有了活力。二房的那只画眉鸟也送了返来,珠儿还是把它挂在了原处――传闻画眉学舌不比鹦鹉差,珠儿整日便拿着吃食教它“请侧夫人安,请小公子安,请十五爷安”之类的话,鸟语逗人,韩言语倒是比前些日子笑容多了些。
这是雪歌还是柳芽儿呢?珠儿又想,这个唱歌的人,可不简朴啊。
这是不叫人睡觉了吗?珠儿狠狠地想,她只见过雪歌和柳芽儿跳舞,却并不知她俩还会唱歌,且调子能拔得这么高――只怕是他们草原上被誉为“夜莺”的乌兰也没有这么高的嗓音。
“这丫头不是个冒莽撞失的,漏夜前来,只怕是有甚么要事。”楚彦熙将手中的玉箫放在桌上,冲着燕婉一点头,“让她们出去吧!”
“爷谬赞了!说到本领嘛……”雪歌躬身一福,却又笑着凑上前,在楚彦熙一侧私语道,“妾身的本领,还不止这个呢……”说到这里,声音低得只能由一人闻声,连房内贴身服侍的燕婉也听不见涓滴。
出门以后,柳芽儿轻叹口气,听着房里又传出箫声歌声,点头道:“爷怕是在兴头上,这个时候不好打搅。只是不幸了侧夫人和小公子。珠儿,若侧夫人睡不着,你给她讲讲故事吧,大抵能睡着。”
楚彦熙听罢倒是大笑,一把将雪歌拉着坐倒在身侧。他一手揽着雪歌的后颈,贴着她脸便吻了上去。燕婉见此景象,先是一惊,仓猝抬脚要退出房门,却不想楚彦熙一撑身子又站起来,冲着燕婉道:“去取我的萧来,我要与雪歌再奏一曲!这棋逢敌手曲高非寡,都是人生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