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煦强留不住,只得叫人端了酒水奉上来,皇子们一人一杯,团团敬楚彦熙当作告别。此次他领了情,拿起酒杯与哥哥们碰了,一饮而尽。
楚彦熙瞪圆了眼睛,惊道:“太子爷缘何如许说?臣弟没有……”
一席话说毕,世人皆是黑了脸,心说不过是一桌酒菜,竟给扯出民之膏血来了。此话一出谁敢再动筷子,便是丧芥蒂狂。莫说当着储君,那个没仇家,再上个折子随便几句便能毁了各自出息。
“啊?”珠儿吓得炸了毛,忙往起一窜,谁想在石头上坐的腿麻了,一个没站稳,又跌倒在灌木丛下软软松松的腐殖土里,要不是扶着一棵躺倒松的虬枝,恐怕要扭得脚伤复发。。.。
“卒嘛,奴婢认得的。”珠儿见他神采带了几分惊奇,又低头小声添了一句,“畴前宁妃教过奴婢。”
宁岚清楚晓得叶儿的话水分太大,倒也不加究查,只是促狭一笑,也停下脚步站在珠儿身边不远处,以手扇风安息。
珠儿倒是很感兴趣,撑着脖子凑上去看,只见棋子圆圆,上面的字不是红就是绿。珠儿已认了很多字,这些字还难不倒她。
宁岚俄然暴起,转向山道的另一侧,抽出佩剑怒喝道:“甚么人!?出来!”
宁岚先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摇了点头。
楚彦熙心底一寒,侧目细细看过棚子底下跪着的诸臣,果不其然都是些以往那些跟本身来往密切的大臣。太子这是想干甚么?一网打尽吗?本身不过是被派往云州做都督,太子便迫不及待要肃除我的权势么?好哇,明天是设了一出鸿门宴算计我。哼,还不知你我谁是高祖谁是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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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南,气候越是和缓了。
出了雍州,地景越是潮了。过了娘子关,便进了太行山区,一日接着一日曲盘曲折,山里少有人家,多数得露宿山野。燕琳若身子最早扛不住,病歪歪地下不了车,接着是世子楚翊琰和公主楚淑桐,行路只得暂缓。
一句话说完,除却楚彦熙以外,皆是一片附和之声。燕琳若神采赤红,只能歪在大石头上喘气。
步队上了长安的官道一起向南。拖拖沓拉走了一日,才到嵩承县。驿站极其粗陋,芦草盖顶黄泥封墙,到处是一股牲口和泥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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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如是镜花缘,**离索辕北辙。
“主子固然放心,我定保全部宁王府无虞。”宁岚哭丧的脸看不入迷采,只是听那语气,多了几分模糊的杀意。
“那你去吧。”楚彦熙见她的俏脸上已有了几分倦意,便摆摆手让她去歇息。见珠儿进了丫环们的房间,他叫言子文收了棋,与宁岚说着,“这丫头如何样?”
“珠儿,你认字?”楚彦熙见她看得兴趣盎然,拿起一枚棋子发问,“这是甚么字?”
楚彦熙一听“夫人”二字神采便是一沉。珠儿见状忙道:“时候是不早了,奴婢也得早些去睡了,要不明天起不来了呢!”
沧海巫山竞失容,北定临冬欢聚散;
叶儿却见他终究肯停下步子,从速落座于山道边的石头上,吃力地扬手擦汗:“歇一会儿吧,我要中暑了!”
想到这里他含笑道:“看这席面,是宫里的规格吧!这一席没有百十两银子,决然办不来。太子您有钱宴客,臣弟却无福消受啊!”
珠儿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牢服膺住,当下复述出来,只错了一处。宁岚订正了,珠儿已无讹夺。楚彦熙一面泡脚一面哈哈大笑:“瞧这丫头的聪明劲儿,真是让人喜好!珠儿,跟宁岚杀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