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打着灯笼，财婆子紧随厥后，她的身后又跟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一行人正神采仓促地往福瑞院赶。
李氏含着笑，一匙又一匙地往嘴里送。
“二老爷如何说的？”
已经听朋友说了，监察院那边，明儿早朝便有人会出面弹劾沈俊臣，弄不好，沈俊臣就要背负上一个“保举不力”的错儿。
她们可都等着她被降为庶女，等着将她赶出漱玉阁。
沈宾接过，咕噜噜便是几大口，烈酒入喉很辣，他却顾不得，仿佛喝了酒，他就再也不怕，他不消筷子，用手抓了一把凉拌猪头肉就往嘴里塞。
不会真是人扮鬼吧？
“李婶子，你出去！”老太太高呼一声，又叮咛道：“二太太犯了羊癫疯，今儿早晨，你就留在祠堂照顾她，好了，大师都散了吧，各自归去睡觉。”
小坠迭声呼道：“二太太，二太太你怎了？趁着菜还热着，从速吃些。”
不会是老太太，会是潘氏？先来摸索她，若她说漏嘴，就会杀她灭口？
沈宾抱着酒壶，又饮了几口。
沈宝提起裙子，重重跪在地上，“娘，你是怎了哇？你到底是怎了哇？”她突地抬臂，指着小坠道：“你这个贱蹄子！是你下的毒手，是你害我娘？”
恨！
“mm，这祠堂有鬼！有鬼，真的有鬼，我和娘都看到了，是伯母和二哥，他们来索魂了。”
沈宝招手表示沈宾走近，将一壶酒塞到他手里，“三哥，我今儿给你备了半斤酒，你喝些能睡个好觉。”
李氏听到这儿，惊道：“你说那鬼是人装的？”她摇了点头，“装的，白影会吊在空中，可那鬼能抬手臂，与你伯母的声音普通无二。”
“蜜斯，我……我……”
今儿，他们母子商奉迎了，为了全部李家好，为了李氏所出的三个后代，李氏不能降妾，只能――死！
李氏犯的错不小，是生是死得老太太和两个老爷做主，她不能做这个主，毕竟李氏是二太太。
“大老爷和大太太可在？”
沈宝阖上了双眸，“三哥，三哥，饭菜动得未几，你再吃点！”
“饱……饱了……”
钱壮熊人胆，李氏这才在石氏的饭菜里下药，那是慢性毒药，得连下三回，她几近做得神鬼不知。公然，一个月后，石氏病倒了，只拖了五六日就死了，没人思疑到石氏是中毒死的。
“各赏一碗哑药，着人牙子领走。”
好毒的体例！
女儿从咸城返来，嗓子干疼，今儿下午让财婆子到外头捡了副治嗓子疼的药，偏沐雨这个丫头是个粗心的，夜里竟忘了给煎药。待我睡下，被财婆子一提方才想起来，
她是不得已，就像沈宾害死沈宽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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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见了！
沈宾张大嘴，不成能是装的，他瞧得真真的，在那空中飘来飘去，人哪能那般飘，只要鬼能够。“mm，真是鬼！真的是鬼。”
潘氏下床整衣，沈宛立在外头的偏厅里，“母亲，四女人今儿二更时分在厨房备了一桌酒菜，刚才厨房的婆子、小厮来报，说亲眼得见四女人将两包药粉下在一壶酒和一碗羹汤里，这还了得，她不会是想害人吧？
小坠正与李氏说着话。
他不恨么？
沈俊来道：“三杏，你做的错事太多，今儿大哥和我寻了朋友世交探听，明儿一早便有御史借你之错弹劾大哥呢，你晓得我想退隐，大哥为让我退隐费了多少心，早前谋到的京县县丞一职就因你的错，生生被别人抢了。”
“宋婆婆，是我，小坠，我们给二太太送吃的来了，劳烦你开一下门。”小坠从怀里取出一袋子钱，内里是一串钱，用心摇得直响。
李氏伸直着身子，“姑……姑母……”吐词不清，而老太太行动果断，没有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