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姬的话,宫里的太医隔几日便来诊脉,又有皇后娘娘送来的人参,祖母这几日已经大好了。臣女本日是特地进宫向皇后娘娘谢恩的,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搅帝姬歇息,谁知隔着宫墙便闻声这凤仪阁的琴声,忍不住出去看看。”
淑德帝姬道:“李秀筠不但是才学出众,以本宫看来,若论聪敏睿智,见地出色,习艺馆的这些贵女都在她之下。本宫与她虽只要一面之缘,但却已经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只是前次清风楼答对的事情闹得都城里沸沸扬扬,过分刺眼了,以是清风楼一别,本宫便未能与她相见。既然你们是亲戚,不如明日就由你出面聘请李蜜斯到洞元女羽士观中相见。本宫另有好些话想与她会商。”
纤指如玉,轻抹慢挑。那琴声刚开端如冰下泉流,哭泣滞涩,欲说还休。忽而指尖一顿,转眼之间那素手便如风荡梅花,在吴丝蜀桐之上悄悄舞玉翻银。满殿中只闻得山泉叮咚,花间莺语,清脆激越如珠散玉碎,哀婉缠绵如泣露芙蓉。
乐阳道:“帝姬不知,臣女的表哥,也就是尚书右仆射洛大人的三公子,几天火线才与这位李蜜斯正式订婚了。”
俄然有人影隔着珠帘投在门槛以内,歌声骤起,委宛婉转,倚琴而和之,如星月交辉,涓滴不显得高耸。只听她唱道是:
淑德帝姬黯然叹道:“是啊,本宫何尝不知,现在御花圃中开遍天下奇花异草,又如何会有一株寒梅的安身之地?前朝明争暗斗,波云诡谲,连苏大学士尚且放逐海南,后宫嫔妃谁又不是各怀鬼胎?母后那样贤能淑德,父皇也只是礼敬有加,因为皇祖母的干系,再加上枕畔新人的教唆,早已日渐冷淡。皇家女儿,生下来就只能置身于如许的肮脏之地,没有出头之日。”
她见淑德帝姬只顾蹙眉凝神,便换了个话题道:“对了,臣女还要向帝姬道贺呢。传闻帝姬在清风楼所出的春联被一名女才子对了出来,恭喜帝姬喜得良才。不知此人现在可在习艺馆中?mm倒想见地见地。”
乐阳最听不得寺人的声音,这时看淑德帝姬有事,便起家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