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鱼姑见主母亲至,冷静施礼退回,杨氏便携令容上前, “拜见长公主殿下。”
十来年前,韩镜与章瑁之同为相爷,帮手先帝。韩蛰、韩征跟章素友情颇厚,高阳长公主没几个朋友,跟章斐也来往颇多,因章素心疼mm,幼时经常带在身边,外出踏青或是上贩子玩闹,便是韩蛰、韩征跟章素结伴,前面跟着个章斐,偶尔另有高阳长公主――彼时韩瑶年纪尚幼,甚少掺杂。
谁知这么快,她便来索债。
“夫君先穿好寝衣。”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干脆临时抛在脑后,闻声帘帐外有脚步声,畴昔将那才熬好的醒酒汤接了,端进内里,递给韩蛰,“醒酒汤,夫君先喝了,免得积着伤身。”
“是有七八年了。”杨氏点头,“令堂身子可好?”
现在提及旧事,章斐还没颇温馨,高阳长公主倒是甚为记念,目光不时扫过令容。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那边高阳长公主已引着话题话旧起来,说些幼时的事。
克日来往道贺的女客很多, 杨氏怕出忽略, 每日朝晨便将最得力的鱼姑派去外头,转为通禀指引。高阳长公主身份高贵, 鱼姑怕怠慢失礼, 亲身在前带路, 前去欢迎女客所用的桐荫台。
比起客岁设席时的热烈繁忙,这般零散安逸的接待并不费事,且挨个号召,比一堆人围着的场面轻松些,无需太费心。不过毕竟需迎送接待,令容回屋后躺在美人榻上,便不想转动了。
因高阳长公主对令容有芥蒂,方才同杨氏酬酢不止,杨氏知她脾气,也不决计打断,现在话茬递过来,才瞧着令容,眼里不自发地浮起笑意,“是啊,结婚三年了,这孩子懂事知心,实在合我情意。你们还没见过吧?”
那“韩大哥”的称呼在耳畔响来响去,魔音绕梁似的,有点头疼。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顺手取了中间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令容也不急着上榻,自取了银剪,去剪几朵灯花。
宋姑见她疲累,也没多去掌灯,只将取亮的灯烛点了,叫枇杷红菱放轻手脚,自去侧间熏衣裳。
令容却已全然回过神来,起家帮他解开衣衫,“夫君喝酒了?”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韩蛰唇角微动,“章素的mm?”
“身上热,散散热气。”
未几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令容正为那“韩大哥”的称呼暗自惊奇,听杨氏语声慈爱,便也含笑站起号召。
他喝的那酒后劲儿倒是不小,哪怕盥洗过,酒气也没散去,随他呼吸缭绕在床帐里。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中间站着,“累了?”
回过甚却见令容站在榻旁,纤细柔滑的手掌摊在他跟前,杏眼微挑觑着他,要账似的。
幸亏这二位只是来道贺而非赴宴,坐了一阵,喝了两盏茶,仆妇又来禀报说宁国公夫人来道贺,便起家先走了。
待令容再出来时,屋中灯烛半熄,韩蛰寝衣微敞,已在榻上坐着了。
“昨日回的,拖家带口。”
“没有啊。”令容将他寝衣阖上,拿扣子系紧了。
章斐点头,“韩大哥才拜了相,夫人诸事繁忙,这阵子时气多变,还该保重身材。”温婉说罢,便看向令容,“听闻韩大哥已娶了少夫人,想必这位就是了?”
令容跟在杨氏身边,陪两人往桐荫台走。
韩蛰挑眉,“没银钱。”
令容指着空碗,“醒酒汤啊,新配料,新熬法,一碗一千两。”
总跟着他玩?韩蛰皱了皱眉,章老三位孙女里跟他玩过几次的就只章素的mm章斐,那会儿他还能偶尔偷空奸刁,那小女人跟在她哥哥身后甩不掉,偶尔也会带着,添了很多费事。遂只淡声道:“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