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正为那“韩大哥”的称呼暗自惊奇,听杨氏语声慈爱,便也含笑站起号召。
“倒是我忽视了,没去看望。”杨氏一笑,“该请个太医瞧瞧。”
韩蛰等了半晌,看她尽管傻坐着,道:“过来。”
令容却已全然回过神来,起家帮他解开衣衫,“夫君喝酒了?”
入厅奉了上等好茶,各自落座,高阳长公主话锋一转,瞧向章斐,“夫人想必好久没见章mm了?”
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韩蛰唇角微动。这还是前两天在厨房,令容想吃新买来的银鱼,他忙着抽不出空,随口说做一盘菜一千两银钱,成果她当真从柜子里翻出几张银票递给他,韩蛰没何如,只好抽暇去厨房帮她掌了火候,安抚她的五脏庙。
她虽年纪不大,却已是朝中数得过来的三品诰命,章斐即便年长,还是白身,礼数所需,端然拜见,“少夫人果然天姿国色,福分过人。”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顺手取了中间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是有七八年了。”杨氏点头,“令堂身子可好?”
干脆临时抛在脑后,闻声帘帐外有脚步声,畴昔将那才熬好的醒酒汤接了,端进内里,递给韩蛰,“醒酒汤,夫君先喝了,免得积着伤身。”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她别开目光,韩蛰唇角微动,“不想睡?”
时气垂垂热起来,屋里炭盆撤去,开半扇窗户,盖着薄毯闭目小憩,实在舒畅得很。
“不算累,躺会儿就歇好了。”令容回身,对上韩蛰的目光,就见他靠在软枕,那寝衣敞得比畴前更甚,松垮垮搭在肩头,盘扣皆开了,直到腰腹才收起来,暗淡烛光下,那劲瘦的腰身清楚清楚。恰好那脸上清冷结实,仿若偶然。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这来由还挺冠冕堂皇,令容没体例,游移了下,提起白日的事来,“传闻梅坞的仆人章老回京了?”
晚餐红菱备得平淡适口,令容多吃了点,也懒得去消食,仍在美人榻上躺着。
“夫君先穿好寝衣。”
夜色渐浓,屋里也垂垂暗沉下来,唯有门口两束灯烛照着,暗淡昏黄。
……
谁知这么快,她便来索债。
“嗯。”令容闻见淡淡酒气,总算坐起家,“我帮夫君宽衣。”
语气温婉,姿势端方,但是四目相对,那双沉寂的眼睛里仍有打量的意味。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那边高阳长公主已引着话题话旧起来,说些幼时的事。
令容那点子因“韩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寻不到发作的出口,再问下去又显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韩蛰发觉,反倒叫他嘲笑。
令容坐着不动,见他撩起锦被似要起家,想起那晚浴房里的长案,吓得从速走畴昔,被韩蛰揽在怀里。她闹小脾气的时候,总爱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爱答不睬的,韩蛰自问这两日没过分度地欺负她,有点摸不清眉目,“不欢畅?”
宋姑见她疲累,也没多去掌灯,只将取亮的灯烛点了,叫枇杷红菱放轻手脚,自去侧间熏衣裳。
一昂首,见韩蛰仍盯着她,虽有浑身淡淡酒气,目光却仍旧锋锐洞察,让她那点小脾气无所遁形,干脆挑了然,“前晌高阳长公主和章女人来道贺,说了好些夫君畴前的趣事。”
“上回那几张呢?”
未几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他喝的那酒后劲儿倒是不小,哪怕盥洗过,酒气也没散去,随他呼吸缭绕在床帐里。
“没有啊。”令容将他寝衣阖上,拿扣子系紧了。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中间站着,“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