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热，散散热气。”
回过甚却见令容站在榻旁，纤细柔滑的手掌摊在他跟前，杏眼微挑觑着他，要账似的。
韩蛰等了半晌，看她尽管傻坐着，道：“过来。”
待令容再出来时，屋中灯烛半熄，韩蛰寝衣微敞，已在榻上坐着了。
“仿佛是吧。畴前总跟着夫君玩的那位。”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入厅奉了上等好茶，各自落座，高阳长公主话锋一转，瞧向章斐，“夫人想必好久没见章mm了？”
这般年纪被称为女人，实在叫人不测。
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哪个章女人？”
韩蛰不答，眼眸通俗，瞧着她滑头娇丽的脸颊，蓦地伸臂勾住她，翻身压在身下，端着那张清冷的脸，将腰腹贴过来，一本端庄，声音降落，“要多少，我都给。”
令容跟在杨氏身边，陪两人往桐荫台走。
十来年前，韩镜与章瑁之同为相爷，帮手先帝。韩蛰、韩征跟章素友情颇厚，高阳长公主没几个朋友，跟章斐也来往颇多，因章素心疼mm，幼时经常带在身边，外出踏青或是上贩子玩闹，便是韩蛰、韩征跟章素结伴，前面跟着个章斐，偶尔另有高阳长公主――彼时韩瑶年纪尚幼，甚少掺杂。
时气垂垂热起来，屋里炭盆撤去，开半扇窗户，盖着薄毯闭目小憩，实在舒畅得很。
“跟夫君有渊源的却未几。”她小声嘀咕。
韩蛰挑眉，“没银钱。”
晚间令容回银光院时，稍觉疲累。
韩蛰唇角微动，“章素的mm？”
干脆临时抛在脑后，闻声帘帐外有脚步声，畴昔将那才熬好的醒酒汤接了，端进内里，递给韩蛰，“醒酒汤，夫君先喝了，免得积着伤身。”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她瞥了一眼，并没起家驱逐，脑海里仍有半根弦松着，神游未回。
克日来往道贺的女客很多, 杨氏怕出忽略, 每日朝晨便将最得力的鱼姑派去外头，转为通禀指引。高阳长公主身份高贵, 鱼姑怕怠慢失礼, 亲身在前带路, 前去欢迎女客所用的桐荫台。
……
他喝的那酒后劲儿倒是不小，哪怕盥洗过，酒气也没散去，随他呼吸缭绕在床帐里。
令容那点子因“韩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寻不到发作的出口，再问下去又显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韩蛰发觉，反倒叫他嘲笑。
因高阳长公主对令容有芥蒂，方才同杨氏酬酢不止，杨氏知她脾气，也不决计打断，现在话茬递过来，才瞧着令容，眼里不自发地浮起笑意，“是啊，结婚三年了，这孩子懂事知心，实在合我情意。你们还没见过吧？”
现在太师的孙女站在跟前，二十岁的年纪，锦衣裁剪得贴称身材, 发间珠钗柔润, 与高原长公主的华丽骄奢差异, 那张脸也生得清丽, 气度温婉，一身的书卷气。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韩蛰接过，抬头喝尽，将空碗搁在中间。
那边高阳长公主已引着话题话旧起来，说些幼时的事。
未几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这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态度！
那“韩大哥”的称呼在耳畔响来响去，魔音绕梁似的，有点头疼。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幸亏这二位只是来道贺而非赴宴，坐了一阵，喝了两盏茶，仆妇又来禀报说宁国公夫人来道贺，便起家先走了。
“夫人客气。”高阳长公主虽放肆放肆, 本日特地来道贺，也不摆架子，伸手将杨氏扶起。令容跟在杨氏身后, 也便站起家来，同杨氏一道, 瞧向那位太师府上的章女人――两归去梅坞看茶梅，又听韩蛰讲过梅坞的逸闻妙闻，对于能成为梅坞仆人的章老，她也颇佩服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