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点头,“她两人被扣在锦衣司,也是为此。”
“多谢存静操心!”章公望至心实意。
暗害皇嗣并非小事,若无人发觉便罢,罪名一旦坐实,公之于众,便难逃惩罚。甄家和韩家相权在握,另有自保的余地,章家在朝中根底不算稳,一定扛得住这般罪名。
“是。”韩蛰神情是惯常的冷沉,手肘支在桌沿,身上新换的玄色衣裳织着暗纹,一团团像是沁开的血迹。他顿了下,见章公望神采更肃,才稍稍欠身,“贵妃无端摔伤,皇上命锦衣司彻查,内人跟她昨晚都扣在锦衣司查问,还望伯父勿怪。”
语声沉冷,目光锋锐,他盯着章公望,缓缓道:“伯父晓得此事吗?”
“恰是这话呢。”章夫人精力稍振,“姐姐这边可有合适的吗?”
现在太夫人周年,少不得又获得那位跟前闲逛。
……
韩蛰现在却已在章家客堂端坐。
“那里的话。”章公望带笑,”锦衣司公道严明,小女既然卷入事端,自该查问清楚。”
现在韩蛰亲至,哪敢怠慢,当即亲身迎进厅里,命人奉茶。
这意义章公望天然明白,欣然伸谢,又想起章斐来,“小女现在……”
剩命令容闲着,便每日去丰和堂,帮着杨氏筹办。
厅中半晌温馨,章公望心中大骇。
不过现在章公望挂记的还是自家处境,“那小女?”
……
章公望毕竟是从处所大员调入都城,处变不惊的本领还是有的,极力平静,坐回椅中,摸索道:“这案情已奏明皇上了吗?”
范贵妃悲伤郁结,永昌帝又没法常去伴随照顾,便召她mm范香入宫伴陪侍疾。
章公望点头,挥退厅中主子,神采稍素,“是为……小女的事?”
叫她内心悬着的是韩镜。
不过这与她无尤,进了蒲月,她另有事要忙。
章公望神采微变,一刹时明白过来。
“成全姻缘是功德呢,到时请我喝杯酒就好。”杨氏亦笑,揣摩着跟章家家世春秋相称的,说了几位给章夫人。
这看望天然是为表歉意,章斐藏着苦衷不肯来,章夫人便委宛道罪。
章家在都城除了遐迩闻名的梅坞外,也稀有座宅邸,阖家回京后,章老仍在梅坞养身子, 章公望则携妻儿住在都城里, 便利来往衙署。
昨日范贵妃出事时,章夫人正巧抱恙在府没能赴宴, 得知章斐被锦衣司带走, 吓得不轻,派人往韩家跑了好几趟,均被杨氏觉得韩蛰没回, 她也只能焦灼等动静为由应对。本日凌晨章夫人亲身来了一趟,晌中午传闻韩蛰已然回京, 又亲身跑了趟,没见着韩蛰,满面担忧地走了。
韩蛰顿了半晌,端倪微沉,“涉事宫女是趁内人不备,堵截珠串。而章女人亲口承认,当时她是奉皇后之命,诱开内人重视。”
刚才的事就能“传闻”到他耳中,足见韩家在宫里的耳目。
章家在调回都城前,秘闻已被查得清楚,杨氏只作不知,听章夫人可惜说罢,跟着感喟了两声,道:“为瑶瑶的婚事,我也操了很多心,晓得你的难处。都城里多的是青年郎君,没准就有投缘的,毕竟女人养大了该出阁,我们再如何舍不得,也不能在身边拘一辈子。”
韩瑶的婚事虽还没提,杨氏那儿有了准信,便事前安排起来,购置嫁奁之余,早早地量了身材,裁剪嫁衣、打造凤冠。新妇要给婆家筹办点针线,韩瑶嫁期余裕,不想在这上头草率,这阵子端着针线筐,两条豪气利落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