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章斐神采微变,倏然望向她。

令容同韩瑶往回走,说罢马球赛的出色之处,毕竟没忍住,低声问道:“长公主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高修远也认出了他,驻马拱手施礼,淡声号召了句“韩大人”便奔驰走了。

在都城为官半年,高修远在普云寺的名声他当然是传闻过的,诗才秀怀,画境清远,传闻极得寺中高僧称赏。他既然如此说,便是板上钉钉的美事了。

她跟长公主毕竟分歧。高阳骄横倨傲,对旁人的言辞半点不放在心上,哪怕被韩蛰劈面推拒婚事,仍能看得开,今后见面调侃几句。她却做不到,闻弦歌而直雅意,知难而退留个今后相见的余地,她行事向来如此。

说罢,非常玩味地瞧着令容神采。

章斐仿佛愣了下,旋即低头喝茶,“酬酢两句罢了。”

高阳长公主瞟了两眼,比起马球赛,明显对令容更有兴趣,眼神玩味,“哎”了一声。

傅益心动游移,令容便笑,“哥哥留着看画吧,这回错过,今后一定另有这眼福。”

高阳长公主无法,“你就是亏损在这和软性子上!瞧那傅氏,装得灵巧和婉,背后却能勾引韩蛰,说动韩夫人回绝,心机多着呢。你哪怕要断了心机,也该听韩蛰说清楚,哪能为旁人那点表示就自断前路?”

韩蛰在外办差,本该晚些日子回京,为何章斐会跟遇见,她却涓滴不知他回京的动静?

兄妹俩没议定, 高修远便道:“傅兄可贵过来,不如陪傅伯父多坐会儿。后晌方丈会抽暇带傅伯父去藏经阁,傅兄畴昔瞧瞧,也算是可贵的机遇。我待会要去拜访朋友,顺道送少夫人畴昔。”

高修远这些年孤身来去,虽也有老友厚交,因令容的干系, 对傅锦元格外多几分靠近。可贵此处遇见, 便陪着看画,还举荐了几位擅画的和尚给傅锦元熟谙。到晌中午分,画都看得差未几, 用过素斋后,傅锦元筹算找和尚清谈, 令容因承诺了韩瑶看马球赛,便先告别。

高阳长公主还是那副倨傲模样,仿佛后宫和朝堂的争论风波与她全然无关。如云的发髻高高堆叠,满头珠翠金玉精美而华贵,那身衣裳是每年专为她筹办的贡品,拿金线红丝绣了雍容牡丹,阳光斜照出去,熠熠生辉。

“本来殿下是这意义。”令容自抿了半口茶,猜得是为章斐的事,便笑了笑,“脆弱也好,无能也罢,有人愿为我披战袍,何乐而不为?长公主为旁人出头说话,那人莫非就脆弱无能了?”

……

抬目四顾,看罢马球赛的人来往扳话,人影交叉,却不见韩蛰的身影。

这话实在令傅益欣喜。

当年她想招韩蛰为驸马却被推拒,失落之余,也曾猜想是为章斐的原因。

两场赛罢,便只剩最后决胜的一场。

“不清楚,畴前没跟章女人玩过。”韩瑶照实答复,却又抿唇低笑,“敢劈面顶得长公主哑口无言,满都城也找不出几个。”

“这只是韩夫人的意义罢?”高阳长公主不忿,“韩蛰亲口说了吗?”

吵嘴清楚的杏眼瞧畴昔,不闪不避。

高阳长公主却已冷嗤了声,“为你披战袍?你怕是没见过他真正为旁人披战袍。是十多岁吧――”她瞧了章斐一眼,缓缓道:“当时皇上还是太子,不认得章mm,微服出宫时欺负了她,他就敢拔剑相向,保护章mm,不惧极刑。当时候你还不知在那边呢。”

两人目光相触,章斐轻飘飘地挪开,高阳长公主已然端坐椅中,睇了令容一眼,号召章斐坐在中间,“方才见你和韩大人说了半天话,有那么多趣事可说?”

别苑里,马球赛正打得热烈,韩瑶跟杨蓁坐在凉棚下,瞧得兴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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