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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在争论。
太医妙手之下,范贵妃的淋漓之症虽未能完整治愈,却也垂垂好转,不像最后似的走几步路都难受。范香进宫时虽不甘心,日子久了,却也只能认命,听了范贵妃的指导,将姐姐狐媚惑人的工夫学了六七成。
据范通所查,当年樊衡府邸倾塌,便是宁国公甄嗣宗的手笔。
他长在河东军中,本领心眼都比叔父多些,范逯当然不好过问,只笑道:“好,那我先归去喝酒啦。”因甄皇后本日吃瘪的事令他非常镇静,当即拍马往歌坊去了。
殿前金砖乌沉,玉栏整齐,甄皇后足足等了两炷香的工夫,才见范逯叔侄出来。
韩家岿然不动,不急不躁,范家卯足了劲,等着将甄家完整踩下去。
甄皇后因故意瞧瞧永昌帝的态度,这会儿还没走,闻声此言,面色骤变。
而这一冗长的半年,也足以让范贵妃重整旗号,卷土重来。
乃至去岁樊衡借公事之便四周查探甄家的罪证,也非韩蛰授意,而是樊衡擅自行事。
锦衣司最坚固的两堵墙,果然是为甄家的事有了罅隙?
她本日是来讨情,而非摆中宫威仪风景的,既然永昌帝气还没消,也只能曲意收敛,向刘英道:“等他们出来,再去通禀。”
范自鸿还不敢确信,见韩蛰脸有点黑了,便见机告别。
这日哄着太子睡下,她特地对镜理妆容,舍了皇后端庄贵重的服饰,选几样鲜丽娇柔的衣裙,对着铜镜揣摩了小半个时候,听宫人禀报说永昌帝在麟德殿小憩,便解缆前去。
赫赫公府、皇后母家, 被人这般群情,当然不是功德。
从仲春底到三月尾,都城里议论最多的,除了春试,便是甄家。那两三百条的罪证被垂垂查实,本来肯为甄家说话的人,也怕引火烧身,垂垂闭嘴。
“本宫有急事要跟皇上说。”
甄皇后忐忑而来,却吃了个闭门羹,内心不舒畅,却也无可何如。
他也不虚与委蛇,径直道:“迩来甄相的案子甚嚣尘上,范某冒然问及,也是因过分体贴。听闻甄相的很多罪名都已查实,韩大人却觉证据不敷,不宜过早结论?这可跟锦衣司的行事截然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