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日因先太后忌辰将近,外头虽没动静,高阳长公主内心惦记,便想抄些佛经。

谁知经籍没接着,手指却被永昌帝给紧紧握住了。

因学子连续返乡,都城里的群情喧哗也随之带到各处州县,有被甄家亲眷逼迫太久的,乃至在故意人的煽动下,写了万民书送往都城。

惯常的旖旎软帐皆被撤去,只剩一方长案,四周设蒲团。樊衡穿的还是锦衣司副使的官服,盘膝坐在蒲团,自斟自饮。沁染过血迹的刀横放在长案上,在范自鸿拍门时,已然出鞘半幅,乌沉的剑身泛着冰寒的光芒,而樊衡双目冷厉,正望向门口。

樊衡也未几理睬,两坛酒喝完时,面皮微微泛红。

先帝昏聩了一辈子,身边虽有妃嫔无数,膝下子嗣却薄弱。永昌帝和高阳长公主都出自皇后膝下,得宠的贵妃曾诞下一名皇子,倒是生来痴傻,越长大越傻得短长。永昌帝对那弟弟没甚豪情,早早就封了个王位囚禁在王府里,身边除了当初贵妃跟前的得力嬷嬷肯用心照顾,旁人都不太瞧得起,几近被满都城的人忘记。

春试掉队士放榜,学子欢乐,却仍未能压住对甄家的群情声。

从窗外瞧畴昔,她坐得端方,夏季薄衫勾画出停着的胸和曼妙脊背,耳边一缕发丝垂落,侧脸也很都雅。歌舞鼓噪以后,酒意被风吹着愈来愈浓,永昌帝憋闷烦躁了半天,出宫消遣后心境甚好,瞧那美人长得标致,便揣摩着要往里走。

樊衡睇他一眼,并未答话。

章斐微惊,传闻过永昌帝好色的弊端,见他关了门,内心便是一跳。

永昌帝管不住朝堂天下,却有力量管住一介女流。

永昌帝坐拥天下,后宫虽有盛宠的贵妃,瞧见动听不幸的宫女,仍能就近临幸,何况这是在姐姐的府邸里,这女人也比那些宫女――乃至范家那对姐妹――多些勾人的姿势。在此处临幸这书香温婉的女人,明显能比在皇宫里得趣很多。

情意虽好,高阳长公主倒是玩乐惯了,抄不了几页便被旁的事岔开。

永昌帝点了点头,往里一瞧,公然墙边摆着书案,上面有摆好的纸笔。

但这些事吵吵嚷嚷,也让他可贵安宁,连去北苑跑马时都没多少兴趣。

……

“范达人应当晓得,私行窥测插手锦衣司的事,是何结果。本日之话,我权当没闻声。”

海棠坊是座两层的阁楼,底下歌舞不休,看客如云,二层则是雅间。

跟着章素在外过了数年后回京,见地底气毕竟有限,章斐即使有长公主照拂,也没有违逆抗旨的胆量,只好站起家走畴昔,去接永昌帝递来的经籍。

本日章斐心静,想着多抄些,用过午餐后便在此单独抄经,这会儿已有点累了。

话音才落,耳畔金戈微响,樊衡双眼冷似寒冰,锋锐的刀刃已架在他脖颈间。

这些年樊衡出入都城,身边除了锦衣司的部下,没见半个朝堂同僚, 私交老友。他长年驰驱繁忙,也从不去高雅酒楼, 偶尔得空,会往城东僻处的海棠坊喝酒,也不招舞姬歌伎,只要两坛酒,紧闭屋门,听着外头的笙箫旖旎, 喝完酒后扔下银子, 翻窗而去。

两人一拍即合,长公主情意有了,仍能高乐,章斐也有了抄经的借口,每日凌晨来长公主府里,或是借公主府邸看书莳花,或是帮着抄经,或是跟着出去散心游猎,虽脾气截然分歧,处得倒和谐,已有了半月。

对于罪奴出身的樊衡, 则是惊骇之余, 内心里又有不屑。

“甄家的罪过列了几百条,三司会审到现在,仍未审完一半。久闻锦衣司办事雷厉流行,再庞大的案子接畴昔,也能日夜不息的鞠问,很快查明。不知这回,为何如此迟缓?”他把玩手里的酒杯,眼底里很有核阅玩味的意义,“莫非事涉甄家,樊兄怕获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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