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觑着她笑,“气消了?”
“那我就转赠旁人了,可别忏悔来找我讨归去呀。”
……
尚政所谓拜见岳父,明显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专为哄韩瑶来的。先前令容跟韩蛰闹别扭,委曲又气恼地回金州娘家,韩蛰给两份食谱就将她打发了,哪怕当时没有去岭南的事,那位也一定肯放下身材去金州哄她。尚政美意办好事,能跑过来讲软话接韩瑶归去,态度算是不错了。
遂靠着窗边,坐在令容劈面,取案上蜜饯磨牙。
尚政虽是美意,这体例也确切太气人了点。
姜姑报命接了,冷静地退出去。
“嗯。”令容点头。她只在有身之初没甚食欲,厥后便不感觉如何,酸的辣的都爱吃,无从辩白。太医也诊过很多喜脉,各种古怪的脉象都见过,也不敢笃定是男是女。娇娇软软的女儿她当然喜好,不过比起被姐姐护着的弟弟,她更想要个能庇护mm的哥哥,秉承韩蛰这一身威武英姿,将来顶天登时。
“说是我为好,仿佛办了功德似的。”
凌晨如常夙起去上朝,过后往门下的衙署去,夙来沉寂冷厉的心却垂垂烦躁起来,坐立不安,又冲动等候似的。
令容好笑而气愤,杨氏也强忍着笑,在旁道:“他如何强词夺理的?”
自樊衡叛变锦衣司后,韩蛰虽因管束不严而被永昌帝斥责过,也被范家的御史弹劾了几句,但锦衣司使的狠厉手腕和冷厉威压之下,连永昌帝都说得不痛不痒,御史更不敢猖獗,很快便压了下去,汲引郑毅为副使。
令容忍俊不由,晓得杨氏过会儿自会劝韩瑶,挑好了丝线,便慢悠悠地回银光院歇觉。
韩蛰打落牙齿和血吞,且令容怀着身孕不能招惹,这会儿仍只能拿出不介怀的姿势。
见韩瑶脚带疾风似的出去,杨氏还颇不测,“本日没去外头骑马?”
令容正在侧间窗边的宽椅里坐着翻书,隔着窗扇见韩瑶脚步轻巧地走出去,径入侧间。她怀里抱着个颀长的锦盒,顺手搁在书案上,探头往外一瞧,窗边绿荫清冷,院里花木和南墙变的一溜翠竹尽收眼底,还真是乘凉入迷的好处所。
韩蛰起家,揽着她腰肢往里间走,夙来冷厉的眉峰已蓄了笑意,“听你的。”
杨氏仍低头遴选搭配,半晌后韩瑶才小声道:“尚政他欺人太过。”见令容仍旧笑眯眯觑她,眼底羞窘一闪而过,蹙眉道:“大哥不会对你管手管脚对不对?”
“如果我赢了,教他先叫夫君。如果夫君赢了,教他先叫我!夫君感觉呢?”
也许是对令容腹中的孩子等候太久,令容垂垂有临产的迹象时,韩蛰便格外留意,夜里睡得也浅,不时醒来,瞧瞧她动静。不过他身子健旺,龙精虎猛,就算每晚醒三四回,次日仍能精力抖擞。
锦衣司是韩蛰在朝堂上的倔强利剑,迩来范自鸿又跟山南胶葛不清,哪怕樊衡不在,仍不能有半点松弛,是以每回郑毅有事来报,韩蛰都会先措置。现在被堵在门口,心中虽模糊烦躁,却仍皱眉回身进屋,在案后端然坐着,待郑毅出去,闭门议事。
“尚政送了副弓给我,很好使。我对作画书法兴趣不浓,还是骑马射猎更成心机。”
令容笑着觑她,杨氏明显也瞧出来了,见韩瑶挑丝线时心不在焉,随口道:“活力呢?”
畴昔扫了一眼,此中那副题着高山流水足知音的还颇熟谙,再瞧落款,顷刻明白了。
令容未料把她也卷了出来,游移了下,“仿佛……”
“看得出来吗?”韩瑶摸了摸脸。
令容也笑,在她手背拍了拍。
难怪韩瑶活力,抢不过也打不过,她怕是还没吃过这类亏。
伉俪结婚半年不足,韩瑶又不傻,相处的日子久了,能感受出尚政的用心。向来利落的人偶尔闹脾气使小性子,不过是内心不结壮罢了,被尚政渐渐地种下放心丸,昔日藏着的芥蒂疑虑也渐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