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扫他一眼,神采沉肃如旧,“范自鸿并非禁军,擅闯东宫已是重罪。所谓刺客并未现身,他挟持太子,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太子乃国本,听任旁人以刺客为借口惊扰不敬,有损东宫威仪。臣请皇上降旨,准锦衣司彻查此事。”
永昌帝被内监用步辇小跑抬过来,入目便是这诡异的温馨画面。
偏巧韩蛰从天而降,不止滋扰打算,还将他扣在这里,穷追不舍。
他脚步一顿, 冷声道:“韩大人莫非连禁军缉捕刺客的事也要插手?少傅职在教诲太子殿下,仿佛无权过问禁军的事。”
本日以后,东宫的防卫也必会更加周到,有韩蛰镇守,图谋东宫难上加难。
现在对着韩蛰毫无收敛的勒迫姿势,永昌帝内心公然敲起鼓来。
“臣是为太子安危着想,韩大人和两位夫人多虑了。”范自鸿的神情倒是开阔。
永昌帝狐疑更重,看向殿内,“如何回事?“
事关太子性命,永昌帝来得倒快。
章斐自打进宫,便时候避着永昌帝,哪怕事情已畴昔好久,现在照面,昔日恶梦仍囊括而来。且方才范自鸿那言语,明显是已探得长公主府那日的事,不知除了范家,另有多少人晓得。她面色惨白,眼神略微生硬,沉默不语。
杀伐交战之人倔强悍厉,冷厉端倪间尽是锋芒,似重剑压下,令永昌帝摆布扭捏。
“你!”范自鸿对着那双阴鸷的眼睛,满腔肝火,嘲笑道:“皇上跟前,你想信口歪曲?”
令容和杨氏站在桌旁,并未挪动。
――明显韩蛰是想借机对范自鸿脱手,两虎相斗,她俩临时不必去添乱。
范自鸿凝神静气,目光瞧向不远处,随他闯出去的侍卫混在东宫卫兵里,朝他点头。
范自鸿应道:“皇上圣明!”
若永昌帝肯庇护,他便安然走出东宫;若永昌帝脆弱不肯,便只能强闯出去。
这意义小太子倒是明白的,委曲巴巴地点头,脸上还残留方才惊骇抽泣的泪痕。
韩蛰肃容不该,只向永昌帝道:“范自鸿强突入殿中,挟持太子,是臣亲眼所见。在场世人都是见证,皇上亦可同太子查问。”语气笃定,似有铁证在手。
……
范自鸿心中猛跳,冷声道:“我是为庇护太子,并无不敬。”
突入东宫是奉了口谕,强抢太子虽不敬,韩蛰之辞却只是测度,并无铁证。
谁料韩蛰竟无让步之意,亦脱手回击。
氛围顷刻呆滞。范自鸿被坏了功德, 心中恰是愤怒非常, 自问无甚把柄, 被韩蛰倨傲卤莽地拦住, 大怒之下,当即脱手袭向韩蛰胸前,欲迫韩蛰遁藏。
清嘉殿前一片死寂,韩蛰浑身冷硬,紧逼不舍,永昌帝游移踌躇,委决不下,看向范自鸿时,却像是挣扎着下决计似的,目光垂垂冷酷。
永昌帝闻言而怒,向太子道:“他冲撞你了?”
中间监门卫率游移,却不敢方命,当即命帮手去请。
韩蛰拱手,沉声道:“范自鸿擅闯东宫,欲图暗害太子,臣不敢擅断,才惊扰皇上。”
唇舌相争并无用处,韩蛰既已将他拦住,便避而不答,只道:“去请皇上。”
他有点心虚,晓得此地不宜久留,抬步欲走,却被韩蛰拦住。
范自鸿已能窥出永昌帝渐而倾斜的态度。
韩蛰亲眼所见,章夫人和杨氏都咬定范自鸿对太子不敬,连太子都点了头,可见范自鸿方才确切对太子用强。至因而不是韩蛰口中的“挟持”,永昌帝不甚确信,只向范自鸿问道:“朕问你,是否曾冲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