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见状皆惊,纷繁慌乱跪地,范贵妃亦诧然道:“皇上这是如何了?”
东宫里还残留着所谓搜捕刺客的禁军,杨氏和令容也在此处,以范自鸿明目张胆行刺太子的做派,若在他分开后肇事,反而费事。
――无端逃脱,定是做贼心虚。
而河东与皇宫之间仅隔着一层京畿守军,稍有不慎,便会危及皇城!
这动静吸引了永昌帝的目光,他盯着斗鸡,神情有些镇静的狰狞,不悦道:“何事!”
韩蛰难以抽身, 便取令牌递在中间监门卫率手上, “传令锦衣司, 封闭九门缉拿范自鸿。”
东宫卫兵报命解缆,混在卫兵中的几名禁军侍卫也率先冲出,似想指引方向。
这反应实在出乎所料, 永昌帝和周遭卫兵懵住, 还是韩蛰最早反应过来――
“回禀皇上,是加急奏报。”侍卫屈一膝跪地,双手呈上,“韩相请皇上往麟德殿议事。”
不久,一道军情奏报便飞入都城,如巨石投在安静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后宫里范贵妃并不知范自鸿的筹算,只当他是惧罪逃回河东,便委宛服侍,将永昌帝心中肝火消解,又送些珍宝器玩到东宫赔罪,事情不了了之。
储君毕竟是永昌帝的儿子,他虽担负少傅,却只是甄皇后为保儿子性命用的小手腕,相处光阴太短,跟太子友情太少。说得绝情些,他愿帮着保住太子性命是善心使然,若永昌帝真保不住儿子,跟他有何干系?
锦缎围成的斗鸡场内,两只雄鸡正斗得狠恶,红冠黑羽,振翅扑杀,鸡颈里一圈毛吹了风似的鼓着,争斗间利爪刨起泥屑乱飞。
事急从权,且韩蛰身居少傅之位,在东宫职位超然,那监门卫率成果令牌,见永昌帝并未禁止,当即报命而去。
范自鸿这一逃,罪名便算是落在实处, 前面的事便能顺理成章。
这些鸡虽好勇斗狠,日子久了不免厌倦,可贵范逯送出去的斗鸡凶悍出挑,又有美人伴随在侧,永昌帝看得兴趣盎然,称赏不止。
永昌帝急怒攻心,哪另有怜香惜玉的心机,不待范贵妃靠近,猛地伸臂推开,怒道:“你伯父做的功德!”
死普通的温馨, 风穿过殿宇廊庑, 卷着凉意。
来报信的侍卫被内监挡着进不去,周遭又尽是内监们喝采扫兴的声音,淹没他的话语,无法之下,横冲突入中间。
永昌帝没想到范通竟会有这等胆量,大惊起家,因身材掏得空虚,晃了晃才站稳,神采乌青,双目眦张,狠狠将那军报掷在地上。
永昌帝的神采很丢脸,放下怀里的小太子,对着东宫空荡巍峨的殿宇,似有些入迷。
永昌帝爱好斗鸡,北苑里养了上百只,他喜好的也只四五只罢了。
她陪着喝了几杯酒,面带薄红,双眼娇媚勾人,伸手去搀永昌帝。
韩蛰命人盯紧克日范家来往之事,又叫郑毅往河东散动静出去,说范自鸿因行刺太子而被锦衣司缉拿,范贵妃姐妹也因触怒圣意,被禁足在冷宫。
本日若非韩蛰赶到,莫非范自鸿真要借刺客之事伤害太子?
转眼十余年罢了,东宫的处境却已悬危至此。
“皇上……” 范贵妃惊诧。
现在内监宫人围了数层,永昌帝居中而坐,摆布陪着范贵妃和范香。裁剪精美的绫罗宫装勾画曼妙身材,金玉珠翠装潢盛饰脸庞,姐妹俩殷勤逗趣,斟酒娇笑,周遭华服美器,巍峨殿宇,一派充足昌隆的气象。
东宫里人多眼杂,韩蛰见令容和杨氏无碍,送婆媳俩到府门前,便拨转马头去锦衣司。
韩蛰拱手相送,没再多言。
锦衣司里,郑毅受命安排了人手后,便在衙署候命。东宫那边动静报过来,范自鸿窜匿得无影无踪,明显是有暗桩保护,事前安排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