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韩蛰戳中苦衷,永昌帝只觉头疼得要裂开似的。
永昌帝只觉皇宫表里、都城表里都一团乱麻似的,越来越乱,越来越难清算,只能就教高超,“韩相感觉,当如何应对?”
“臣遵旨。”韩镜拱手。
永昌帝面色微变,遽然昂首,焦灼忧愁异化风寒之症,双目隐有红色。
相较之下, 京畿守军加上戍守皇宫的禁军, 也只十万罢了。
烽火烧到眉毛底下,当然是范通骄横放肆,永昌帝也难辞其咎。
麟德殿里, 驱逐永昌帝的是动静失实的凶信。
关乎家国战事,他声音冷沉,态度倔强。
是以韩蛰提到军情告急,须派沉痾速战持久,挫范通之锐气,为京畿守军赢设防拒敌的空地时,永昌帝毫不游移,拨了六千禁军给他,命韩蛰务必击退范通,安定祸乱。
先前安定岭南陆秉坤后,陈鳌自请驻守岭南,韩镜又以边疆百姓苦劝紧逼,永昌帝迫于无法,只好应允,将重担寄在郑玄英肩上。
永昌帝点头,内心也是犯愁。
永昌帝昂首瞧着那张冷硬的脸,神情寂然凝重,举头挺胸而立,不似畴前恭敬。
“命锦衣司和刑部敏捷彻查宫禁防卫,如故意胸不轨之徒,当即措置。”
因禁军关乎身家性命,他也抽暇揣摩过,晓得那些人应是与范自鸿通同一气。过后也召羽林卫将军柴隆到跟前怒斥,叫他抓紧束缚,却没能想到对策。
昔日对范贵妃姐妹的宠嬖荡然无存,永昌帝内心现在只要被欺瞒叛变的恨意。
听罢韩蛰和兵部尚书呈报的景象, 永昌帝面前一黑,几乎晕畴昔――
永昌帝当然不肯!
永昌帝双手在袖中握着,眉头突突直跳。
边关的危局仿佛有了对策,君臣便商讨安定范通叛军的事。因邻近的西川和河阳尚未暴露愿襄助平叛之态,河东又紧邻都城,跟皇宫只隔着一层京畿守军,稍有不慎便是没顶之灾,永昌帝想想就感觉坐卧不安。
……
宫城内他靠着羽林卫保命,宫城以外,他能握在手里的利剑便只要韩蛰罢了。
韩蛰跟韩镜并肩站在御案跟前,神情沉肃。
烽火燃眉,铁蹄逼近,危急当中,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韩蛰罢了。
韩蛰轻抚袍袖,沉声相劝,“战事一起,情势瞬息万变,朝廷须尽快派将领安定祸乱,不能担搁。若边关失守,外寇入侵,内哄复兴,都城更难保全!”
这事理永昌帝倒是明白,不然岭南的事上,他也不会听甄嗣宗之言将陈鳌也派出去。
能在这危急关头帮他安定祸乱的,算来算去,仿佛仍旧只要韩蛰。
据锦衣司探来急报的动静,范通存不轨之心已久, 仗着是盐商出身家资巨富,又手握河东诸州赋税, 军资充沛,私底下募集招揽了很多兵士。先前所谓流民四起、剿匪艰巨之语也是蒙蔽朝廷,实则暗中与匪首通同,相互勾搭。
范逯跟范通虽是兄弟,却各据一方。范通父子有兵权,范逯背靠贵妃,身居伯位,本来表里联手,只消范贵妃诞下皇子,东宫便是囊中之物,谁料范通竟会起兵谋逆?
“此事便请韩相操心,朕命刘英帮手。”
御案之下,须发已半斑白的韩镜适时拱手,“此次禁军抄查范家府邸,刑部尚书曾对臣提及范家昔日很多而罪过。范自鸿在都城多次行凶伤人,可见皇宫表里,也都有内应。皇上该留意防备,肃除范家内应,免得宫中生乱,危及皇上和太子性命。臣常常念及此,担忧皇上龙体,夜不能寐。”
天下虽大,各州赋税大半支出节度使囊中,国库比年空虚。偏永昌帝性好豪华,常日皇宫破钞甚巨,加上冯璋之乱费了国库很多银钱,户部能筹措的赋税有限。倘若别处节度使仍无动于衷,都城的兵脚赋税都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