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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忠正朴直之臣,哪怕是对皇家忠心耿耿的老臣都对天子有微词,因怕范通杀到都城,繁华繁华难保,还谏言永昌帝下封罪己诏,降落姿势,请各处节度使勤王。

韩蛰拱手,“皇上圣明。”

昔日对范贵妃姐妹的宠嬖荡然无存,永昌帝内心现在只要被欺瞒叛变的恨意。

现在被韩蛰戳中苦衷,永昌帝只觉头疼得要裂开似的。

禁军扑畴当年,范家高低也是鸡飞狗跳。

那恨意和惊骇令他神情扭曲,双手紧握在袖中,几近爆出青筋。

永昌帝一旦让步,气势便弱了很多。

关乎家国战事,他声音冷沉,态度倔强。

且因范贵妃得宠、永昌帝信重和河东紧邻边关的原因, 范通在河东地界名誉甚隆, 手底下兵强马壮,绝非匪首冯璋和岭南能比。

秋深天凉,范通谋逆的动静传来,异化一场冷雨,永昌帝本就掏空的龙体禁不住寒气,被风寒折磨得头昏脑涨。他身上裹了数层衣裳,最外头罩着明黄龙袍,坐在麟德殿的御座上,脑袋和眼睛都烧得微微作痛。

案头上军报堆叠,范通起兵令朝堂高低慌乱,剑锋直指都城,令他坐立不安。南衙老将们都已年老,有本领兵戈的又都在节度使之位拥兵自重,难以征调出兵。虽也有旁的小将,却不及韩蛰文韬武略,有平叛讨贼之功。

毕竟冯璋之乱、陆秉坤之患,皆是韩蛰一手安定。

韩蛰唇边压着嘲笑,跟永昌帝定下随他平叛的副将等职,话锋一转,道:“贵妃身在皇宫,范逯又在都城交友甚众,先前范自鸿在宫中捕风捉影,以刺客之名擅闯东宫,足见禁军已非铜墙铁壁。”

永昌帝当然不肯!

后宫当中,永昌帝连打球斗鸡解闷的兴趣都没了,确信范通谋逆后,便下旨将范贵妃和范香禁足宫中,除了照顾饮食的宫人,别的宫人内监尽数撤走,派羽林卫在殿外扼守,严禁旁人踏足。

“那就……派郑玄英去吧。”

都城形如危卵,永昌帝虽发了勤王之诏,周遭节度使却无人呼应。

烽火燃眉,铁蹄逼近,危急当中,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韩蛰罢了。

先前安定岭南陆秉坤后,陈鳌自请驻守岭南,韩镜又以边疆百姓苦劝紧逼,永昌帝迫于无法,只好应允,将重担寄在郑玄英肩上。

但现在,明显已得空计算这些。

如果郑玄英也走了,他身边还能剩几人能拜托?

差异于当时从东南之地向北杀来的冯璋和在岭南掀起些轻风波的陆秉坤, 范通镇守南北狭长的河东, 往北是边关要塞, 往南则是京畿,若范通长驱南下,河东之地尽数听他号令,两日便能到达都城!

是以韩蛰提到军情告急,须派沉痾速战持久,挫范通之锐气,为京畿守军赢设防拒敌的空地时,永昌帝毫不游移,拨了六千禁军给他,命韩蛰务必击退范通,安定祸乱。

眼瞧着禁军围困,查抄府邸,范家世人手忙脚乱,哭嚎不止,从伯爷范逯到府中丫环仆人,尽数以附逆之罪逮捕,连同府中家资也抄没入库,盘点登记后,转手便调拨给户部以放逐资。

郑玄英与陈鳌类似,也是疆场上历练出的硬汉,比陈鳌年青几岁,虽不及陈鳌勇猛善战,能独当一面,却技艺出众,行事灵敏坚固,对永昌帝非常忠心。禁军当中,除却贴身保护的羽林卫和卖力宫门盘问的摆布监门卫,永昌帝最信重倚赖的便是摆布武卫。

相较之下, 京畿守军加上戍守皇宫的禁军, 也只十万罢了。

“命锦衣司和刑部敏捷彻查宫禁防卫,如故意胸不轨之徒,当即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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