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睁眼躺了半晌,往外挪了挪,垂垂睡着。
“先看伤势。”韩蛰没走,跟她入屋。
迟误睡觉也算迟误事,韩蛰淡声,“既然歉疚,如何弥补。”
韩蛰腾地坐起,理了理衣裳,自回书房,叫人帮着换了药。
里头火盆仍烧得暖热,床榻也都铺好了,热气熏得令容头晕。
他躺了半晌,看着被大幅占走的床榻,内心俄然非常烦恼。
韩蛰不由皱眉。
韩蛰脚步一顿,畴昔坐在桌边。
韩蛰“嗯”了声,侧头觑她,“脚都好了?”
韩蛰神采不太都雅,自回屋取了样东西,便敏捷出来。
她愣了下,“枇杷脚底下有吗?”
这些利落做完,令容那边的五香冬笋也逸出扑鼻香味。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一只手空落落的,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只柔若无骨的白嫩脚丫。他闭着眼睛,闻声她酒后呼吸比平常短促,想起那晚无人晓得的亲吻,感觉有些心浮气躁。吐纳无用,遂又睁眼看向里侧,见令容仍旧蚕蛹般裹着,小半张脸埋在内里,中间留了一尺的间隔。
厨房不远处有暖阁,令容已叫人在那摆了糕点果脯,待两道菜摆好,不止她垂涎欲滴,韩蛰的脸上都蠢蠢欲动。
令容神采微沉,忽闻声外头姜姑同韩蛰说话,忙叫枇杷收起,迎出去。
宋姑点头,将那只珠鞋取来,翻过根柢递给令容一瞧,上头雪融得湿漉漉的,沾着几粒细细的珠子,非常油滑。
韩蛰拿珠子毁灭灯烛,仰躺在榻。
令容眯着眼睛抹完药,精力一旦松弛,抱着软枕昏昏欲睡。
“往里让让。”他说。
枇杷报命而去,待令容梳洗罢时返来,手里捏着很多粒细珠子。说昨晚雪下得很薄,别处都干清干净的,就只令容打滑的那儿有这个,且珠子大多都在甬道旁的泥地里,因雪都被踩走了,也瞧不见旁的迹象。
还要弥补?
倒是韩蛰酒后发腻,将大半盘冬笋吃洁净,才道:“味道还不错。”
“对了,”令容总算从锦被探出头来,声音又懒又软,“夫君返来得仓猝,我还没问,夫君筹算哪天去金州?”
“坐好。”他叮咛了声,便抬起令容的脚搭在膝头。借着烛光瞧她脚踝,精美秀致,肤白如玉,泛红的处所格外夺目。她的脚生得都雅,指甲盖儿圆润光芒,握在手里软软的,也就他巴掌大小。
令容临时抛开珠子的事,自取了碗给他盛粥,又将小菜摆在跟前,“昨晚多谢夫君的药,今早公然好了很多。这些菜是红菱刚做的,夫君尝尝。”
“嘶――”令容吸口冷气,眼神儿不幸巴巴的,“这里很疼。比前面两处疼很多。真的。”
再一瞧,案上还放着野鸡肉、板栗、冬笋块及香菇等物,都整齐装在盘中备用。
宋姑忙倒给她,趁着韩蛰在,小声劝道:“少夫人脚上受了伤,怕是没法陪着夫人去进香了。”
“还是去吧,我都承诺了。谨慎些应当无碍。”令容靠在软枕上,眼睛半眯。
“细珠子?”令容微愕。
“不慎崴了脚,枇杷已去取药了。”令容顺势让宋姑扶着,转头向韩蛰道:“多谢夫君。这边有宋姑和姜姑顾问,不会有碍,夫君如有急事,可别担搁了。”
韩蛰前几日在河阳奔波,可贵空暇,见令容带笑做菜,兴趣一起,便叫了洁净仆妇入内生火,一副留给令容做五香冬笋,他却拿沸水滚了野鸡肉,煮好板栗,略炸了炸。待油锅再热时,将葱姜煸出香味,加了鸡块黄酒煸炒,再加鸡汤酱料,大火烧开,焖到五六成熟时,放入板栗、香菇和冬笋。
“有点疼。”令容诚恳答复。
遂紧盯着板栗野鸡,吃得满心欢乐,直夸韩蛰做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