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面色也变了,“是为裴家少夫人的事?”
裴家的事在都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公主视性命如草芥,对裴家不闻不问,也是人所共见。朝堂上有朴重之臣看不过眼,进言劝谏,永昌帝当着众臣下不来台,只好随便给个交代,让长公主登门报歉、重金安抚,半个字也没提让京兆尹查案的事――明显是早已从长公主嘴里晓得了事情颠末。
因冯家巨富,不缺军资,且他本人也勇猛善谋,麾下都是为餬口计豁出性命的人,比畏首畏尾的官军刁悍很多,是以反旗一举,风头极劲。宿世冯璋占据了楚州,后路无忧,一起囊括向北向西伸展,有些节度使望风而降,让他占了东边半壁国土,直逼都城。韩蛰也是仰仗平叛之功收伏民气,握住军权安定兵变 ,让那昏君无法禅位。
令容乐得如此,因韩蛰又受命外出,闲暇时除了看书观花,捣鼓美食外,也常来丰和堂伴随杨氏。杨氏和韩瑶并不知和离的事,待她如旧,令人稍觉惭愧,又颇迷恋,常变着法儿做些美食贡献杨氏。
因永昌帝没开口,这案子也交不到锦衣司手里,裴家等了半月没动静,气怒之下,去长公主府实际,却被豪奴赶出。
杨氏也已安排备了车马,派八名结实仆人随行庇护。
宿世冯璋造反时令容已十八岁了,家破人亡,单身在潭州深宅,战事初起时并未太放在心上,现在却截然分歧。
冯璋仓促赶赴都城时,裴少夫人尚未下葬。他膝下两子一女, 向来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自裴少夫人远嫁都城后,更是聚少离多, 一年到头,难见面几次。
因本日杨氏外出,便先蒸了银丝卷和黄金糕备着,她和韩瑶耐不住,先拿来尝。
令容未料唐解忧那一番混闹竟会招来这般恶果,内心将她和长公主骂了百遍。
……
令容听到这动静时,正在丰和堂里吃糕点。
高阳长公主骄横惯了,畴前哪怕放纵豪奴打死人也不当回事,这回更认定是裴家少夫人不利,与她无尤,哪会登门报歉?仍旧玩耍高乐,对裴家的气瞪眼而不见,对百姓的群情充耳不闻。
韩镜眼瞧着裴家的事物议沸然,自知不对不小,便任由杨氏接办,对唐解忧不闻不问。
“如何?”杨氏惊奇。
“楚州生乱,官员必然最早罹难。家兄经吏部遴选,六月里就去楚州到差了,也不知处境如何。出了这类事,他必然会修书给家里,我想归去瞧瞧。”她屈膝施礼,内心咚咚直跳。
谁知数月以后一封讣告, 他千里赶来,却已是阴阳相隔?
待得丧期一过, 裴家便写了状子递到京兆衙门,要高阳长公主给个说法。
玄月尾时,楚州传来急报,盐商冯璋聚了两千流民,砸了县衙杀了县令,公开造反。
“是他。”杨氏感喟,“动静既然传到都城,想必冯璋反叛已有些日子了,处所官府和节度使压不住,才奏报朝廷求援。楚州那一带虽富庶,盐政上弊端很多,百姓也被剥削得短长,这一闹,怕是不易安定。”
倒是太夫人仍旧不舍,那日被唐解忧气得狠了,病情减轻,缠绵病榻月余也不见好转,又见韩镜铁了心不松口,没何如,只能单独担忧感喟。平常杨氏带令容和韩瑶去问安时,她也多数不见。
当然是裴家少夫人的事做引子了!
令容神采微紧,忙站起家,“母亲,我想回家一趟。”
现在冯璋提早反叛,可不就是被高阳长公主的放肆骄横激愤的?
“别出声!”那人来势极快,挥手如刀,打晕宋姑,又敏捷拦住她嘴巴,目光凶恶。
如此闹到玄月初也没个成果,裴简父子愤而去官,永昌帝乐得平静,当即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