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敬瘫躺在地,嘲笑,“我虽逃亡天涯,却非轻浮之徒,不屑辱□□女。何况她面貌出众,心性聪明,像是上等珍宝,无缘无端,何必伤她。”
韩蛰没再逗留,出去后带上门锁。
两人出得堆栈,外头华灯初上,人语欢笑透窗而出。
“是我来晚了。”他紧握的拳头轻拍令容后背,声音也微微颤抖,“他有没有伤你?”
一行人骑马回秭归县城,她抱着韩蛰的腰昏昏睡去。
韩蛰行动微顿,回身冷然道:“先清理私怨。”
――他对长孙敬的本性晓得得不算深,千里同业,孤男寡女,他最担忧的是令容刻苦受欺负。本日令容哭得委曲悲伤,他虽没说半个字,内心却恨透了本身的忽视粗心。那晚令容被恶梦惊醒时,他曾承诺过的,要护着她。谁知不到数月,竟叫她遭此灾害。
沉着脸走下楼,堆栈的偏僻角落,两名锦衣司的人守在门口,不准旁人靠近。
混乱而有力的心跳, 清楚清楚地落入耳中, 令容伸手环在他腰间。
再回到客房时,令容沐浴已毕,换了极新的衣裳,因不会梳发髻,仍旧拿金环束发。
山间风大,韩蛰解下披风罩在令容身上,见她不哭了,才催马转出。
阖目时,一滴眼泪又滚下来,滑向唇边。
锦衣司中数年历练,存亡关头走了无数回,早已练就浑身铁胆。韩蛰招招抢攻,加上大怒之下脱手格外迅捷,铁了心要狠揍一顿给令容出气,没几招就占了上风,随后招招紧逼,不求伤别性命关键,只求狠狠出气。
……
两人技艺旗鼓相称,长孙敬身上有点伤,韩蛰又满腔肝火,连着三回猛攻,长孙敬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转动。韩蛰的力量也用了大半,喘着气走到门边,拾起扔在地上的长剑,走至长孙敬跟前。
“走吧。”韩蛰站在门口,递出右手。
“如何?”长孙敬稍觉不测,“不怕我跑了?”
“还疼吗?”
堆栈周遭有锦衣司的人盯着,安危无虞,他在门口站了半晌,没闻声里头有旁的动静,神采渐沉,叫来樊衡,“长孙敬关在那里?”
看管的人受命退出,韩蛰神采冷凝,将长孙敬身上铁索解了,“起来。”
韩蛰抱着她娇软身躯,惯常冷硬的心几近揪成一团。
积累数日的担忧铺天盖地, 韩蛰将她揉进怀里, 紧紧贴在胸膛。
“夫君, 你可算来了。”她委曲哒哒的, 在韩蛰胸前蹭了蹭。这一起担惊受怕,身上委曲难受,内心更惊骇煎熬,在长孙敬跟前她必须强装平静,到了韩蛰怀里,紧绷的弦终究松弛,满腹委曲便顷刻涌了上来。她埋首在韩蛰怀里,不自发地抽泣。
“疼。不过夫君来了,就不消再刻苦。”令容哭了会儿,又感觉不美意义,咬着唇笑了笑,如初夏芙蓉含露。
“你若欺她一星半点,我立即杀了你!”韩蛰居高临下。
韩蛰盯着他,半晌后才挪开目光。
令容硬着头皮,“夫君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韩蛰也顺手罩了披风,跟樊衡交代了几句。
再睁眼,已是县城行人熙攘的贩子。
“打!”韩蛰双目含怒,放开他,又一番抢攻后,将长孙敬打倒在地。
“没有。”令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
韩蛰挥剑,锋刃扫过,将他左手尾指第一截齐齐削断。鲜血涌出,十指连心,长孙敬咬牙忍痛不语,半晌后才道:“我没对她失礼过。”
樊衡挑了堆栈安排住处,令容见劈面有裁缝铺,便去里头挑了整套衣裳,进客房后,头一件事就是让店家送来两桶热水,洗洗风尘倒霉,泡水里舒活筋骨养精力。
韩蛰肝火渐消,规复了惯常的冷厉之态,“哪只手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