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的红耳朵。”韩蛰一眼认出,“那只呢?”
倘若真如太夫人猜想的,那韩征岂不是被骗了很多年?
唐解忧点头, “早就晓得了。当时是我胡涂,鬼迷心窍, 在外祖母跟前扯谎, 更是千万不该。是解忧不懂事, 孤负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对我的好。若不是这回惩罚, 解忧恐怕仍执迷不悟, 越做越错。回到观里, 解忧会循分守己, 悔过改过,也请外祖母保重身材,等解忧返来,仍画花鸟给你看,操琴给你听。”
太夫人沉吟。
比起畴前在相府的锦衣玉食,这四个月清茶淡饭, 的确度日如年。
压在心底多年的迷惑吐出,太夫人连对杨氏的称呼都变了,神情中尽是嫌弃。
令容见他终究脱困,心中大喜,她的身后,韩瑶倒是神采骤变。
那人身量苗条,浑身裹在玄色大氅里,走路时脚步踏实,微微踉跄。
世人都觉得,韩征得宠是因她生母对韩墨有恩,杨氏善待他,也是为那拯救之恩。就连韩征都如许觉得,这么多年投桃报李,跟杨氏亲如母子,少有罅隙。
转过身,将兔子灯提起来晃晃,“夫君你瞧这个。”
韩蛰点头,便携令容一道往丰和堂去。
声音虽低,唐解忧却闻声了。
她内心突的一跳,“是走水了?”
自从被送去道观,整整四个月, 唐解忧每日按着道观的作息夙起晚睡, 要听观中道长讲道,还得按日子抄好经籍, 以被韩镜查问。因韩镜事忙,记不住这些小事, 每隔五日, 都是杨氏拍人来取。
这回明知唐解忧是她的心头肉,也紧追不舍,赶尽扑灭。
唐解忧回道观的时候悄无声气,没轰动任何人。
进辉明楼后才跟杨氏解释清楚委曲,坐立不安,就见门帘动处,韩蛰走了出去。
……
“好,好。”太夫人渐现龙钟老态的脸上暴露笑容。
乌黑的帽兜里,她微微偏头,眼中盛满笑意。
毕竟怕真有祖孙分离之日,她孤身在相府无依无靠,日子怕更不好过。不由眼圈儿一红,只叫太夫人宽解将养身子,她会日日在神仙跟前烧香。
“也好。”太夫人点头,又道:“红姑说你在收东西?”
乃至本日宴席,也是杨氏在外风景号召,仿佛她是韩家独一的主母。
“我是怕等不到你出阁……”
韩蛰因公事之便,走遍南北各处,于处所风土情面颇多体味。
太夫人微诧,瞧着她神采,垂垂体味过来,叹了口气。
令容惊奇,忙跟杨氏等人围拢畴昔,玄色帽兜揭开暴露来人真容――竟是高修远!
“但是没带银钱。”她从月影轻纱的大氅里伸脱手,将柔滑掌心摊在韩蛰面前。
“舅母对二表哥很好的。”她接了一句。
等上两年,待韩镜转了情意,挑门当户对的,也不委曲她。
“说是遇袭时为救你娘舅死的,可平白无端,谁会攻击你娘舅?他身边侍从都是死的,要她一个姨娘去救?你娘舅对姨娘有芥蒂,平常不闻不问,若不是杨氏从中作怪,哪会带她同业,戳杨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