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抬起衣袖凑到鼻端,皱眉道:“那么严峻?”

令容咬唇,双手沉闷砸在水里,溅起水花。

宋姑正往她发间抹了香露渐渐揉着,见状惊奇,“少夫人是如何了?”

惯于狠辣果断,冷硬沉厉,韩蛰平生头一回在办差前眷恋不舍。

韩蛰没再说话,手指缓缓揉搓,那伤确切不算甚么,睡一晚就能规复。他却有点舍不得放手,将软绵绵的秀巧脚丫握在掌中,手底下垂垂失了力道,通俗的眼底添了些炽热,紧紧盯在她脸颊。

寝衣是前些日子宋姑赶着做出来的,用了素色玉白的料子,斑纹也颇素雅,怕的是过于繁复娇丽,戳韩蛰的眼睛。只是那盘扣做得紧了些,不易扣上,令容叫宋姑清算衣裳,她趿着软鞋走出浴房,闷头捣鼓盘扣。

“夫君用心的!”令容不满,摸了摸额头。

白日里傅益转告的话犹在耳边, 唐敦像是根刺,深深的扎在骨肉, 难以拔去。

但是忧?也没用,令容双臂搭在桶沿,背靠在后,声音倦懒,“宋姑,帮我揉揉头皮好不好?”宋姑依言,帮她渐渐揉着,脑海里的紧绷仿佛也随之渐渐舒散,她闭着眼睛,舒畅地感喟。

唐解忧死的那日,她跟韩蛰走出后园,曾被唐敦撞见。以后没过半个时候,便传出唐解忧溺毙的动静,唐敦一定不会有所测度。

待头发洗净,拿软巾擦得半干,令容浴后出桶,擦了水珠,穿上寝衣。

“我看看。”韩蛰伸手。

出了唐解忧那档子事,祖父的不满只会更深。

令容眼眸迷离,双臂软如藤蔓,紧紧攀在他腰背。

“夫君放心。”令容呼吸不稳,声音微颤。

韩蛰总算对劲,松开她,“明早就该出发。”

韩蛰眸光微沉,噙住她温软双唇,声音含混,“出门带上飞鸾飞凤,多去丰和堂。”

韩蛰低头,鼻端是她出浴后的暗香,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头,味道很好闻。

令容下认识躲开,“没事,揉揉就好了。夫君累了一天,快点睡。”

但那份惊骇仍藏在内心深处,乃至她每回见到唐敦,都难心平气和。

令容思考了下,乖乖脱手帮他宽衣,瞧见里头较着有汗渍的薄薄的里衣,声音也带了谑笑,“热水另有,快些沐浴吧,待会该把汗气染给我了。”

即便是为府中大局考虑,捧在掌心的明珠突然被韩蛰撤除,庆远堂顷刻空落,他面对空荡的屋子和唐解忧留下的东西,心中会作何感触?

“你担忧?”

韩蛰伸手将她的脚搁在膝上,借着烛光瞧了瞧,试着按了两处,“疼吗?”

他悬心的是她,像是误入虎苑的娇花,太易摧折。

见惯杀伐,负伤凶恶都是常事,经历多了也就无所害怕,刀尖如林、箭矢横飞的场景他早已风俗,哪怕不慎负伤,也不过挨点疼痛罢了,不会比险恶朝堂艰巨。

令容点头,想起关乎唐敦的迷惑,游移了下,毕竟没敢多问,只打量他冷峻端倪、硬挺表面,道:“母亲说,会带我出城送行。”

鎏金铜炉上淡烟袅袅腾起,烧着含蓄的玉华香。

先不说能不能分开,哪怕能设法出府,梁子都结下了,韩镜会等闲饶她?

韩蛰紧握不放,手掌反而减轻力道。

浴房里传来哗啦啦备水的声音,韩蛰埋首在她头顶,嗅着香味儿。

令容不敢深想,感觉沉闷,干脆跑出去跟追着逗弄红耳朵。

银光院里和蔼暖和,隔着亭台游廊,藏晖斋里韩镜还不知是如何的目光。韩蛰在时,她还稍有倚仗,韩蛰拜别,她恐怕真得夹着尾巴做人,又过上畴前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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