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老远,仍觉如芒在背。
骄阳当空,老槐在地上投了浓阴,被风揉得细碎。
翌日凌晨,韩蛰领命出征, 锦衣司使的官服换成细甲战衣, 背上披猩红战袍,腰悬长剑, 岿然立于马背。他的身边是韩征和傅益,另有两位从京畿守军中挑出的小将, 一行人英姿豪放, 马蹄踏过朱雀长街,径出城门。
相若的春秋、相仿的身量,外孙女丧命也才两月罢了,他平常沉浸在朝堂政事,得空多想,现在瞧着令容,怎能不勾起伤怀?
公然,韩镜端倪微皱,神情不悦,“在这做甚么?”
令容揣着满腹心机回到银光院,就见韩瑶正坐在廊下躺椅中,怀里抱着红耳朵。
韩瑶紧握着令容的手,一本端庄隧道:“放心,我哥会照顾你哥。”
三朝相爷的城府狠辣,绝非她所能接受的,方才韩镜那神情的背后是多么态度,令容天然明白,想到那克死的两位女人,更觉惊骇。
韩蛰纵马在前, 韩征和傅益紧跟在后, 三人齐望长亭, 目光刚毅。
她瞧一眼满盘荔枝肉,顷刻明白过来,忙伸手接着,强忍笑意,“别急,红菱又洗了些过来,这就给少夫人另剥一盘。”
杨氏站了半晌,才收回目光。
韩镜盯着她,瞧见她衣裳绣的那抹朱色,没出处地便想起唐解忧。
韩蛰命韩征、傅益和唐敦等人留在军中,他却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骑马从僻处出营,径直驰向近处的小县城。
当初那匕首甩出,唐解忧惊骇而亡的模样印刻在他脑海,每回想起便觉肉痛。
韩蛰的书房在银光院的东南角,平常不准人等闲出来,临走也落了锁。令容这两年加起来也去了不敷十次,且或是有杨氏带着,或是有韩蛰伴随,还没伶仃去过。锦衣司使官位不高,权力却重,且平常措置的都是要紧大事,书房里没准有奥妙函件,令容也没筹算出来,只往沈姑跟前去。
――外孙女本来在府里循分守己,承欢在太夫人膝下,书法上的技艺连他都感觉惊奇。若非傅氏进门,唐解忧仍会在庆远堂无灾无难地过日子,更不会一步错、步步错,做下那样的胡涂事,伤及韩墨、扳连性命。
“都城来的。”
伴计忙引着他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