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司副使的凌厉守势绝非飞鸾姐妹能比,长剑挟风带雷,几乎砍断范自鸿臂膀。
这般守势下,范自鸿哪能抵挡?拼力撑了半晌,便被樊衡长剑抵在胸口。
韩蛰现在在火线奋力拼杀,令容嘴上不说, 内心毕竟担忧, 也想去进香求个安然。
樊衡便拨马道:“我送两位畴昔。”
“失敬。”樊衡官序五品,算来跟他同阶,意义着拱了拱手。既已将他礼服,无需平白起争论,命人松开范自鸿,薄唇掀起嘲笑,“范将军也算将门以后,在河东地界的名声,连樊某都曾耳闻,如何本日在这僻静之处欺负起女眷来了?”
樊衡遂斥逐部下,翻身上马,“两位要去那边?”
樊衡却沉声道:“护着女人少夫人。”
他曾杀人如麻,又是鬼门关返来的,手腕狠辣起来,比韩蛰毫不减色。
令容跟韩瑶见他美意护送一起,又不肯近前,原想着到府门口再称谢,谁知转过身,背面街巷倒是空空荡荡,别说樊衡,连小我影都不见。
飞鸾报命,极力对敌的间隙里,拼着被范自鸿打伤,摸出一枚哨箭,当即掷出。这是锦衣司传讯所用,虽短小精美,飞掷而出时,锋利独特的哨鸣却能传出很远。锦衣司在都城各处都安排了人手,若闻声响动,须及时赶去救济。
相处两年的姑嫂,相互的面貌神态都熟谙万分。那画像即便皱了,女子的面貌神情却都跟令容一模一样,若非万分偶合,这世上另有个跟令容长得完整不异的人,就是那画像上所画的恰是令容。
韩蛰便在这一瞬松了弓弦,两支精铁为簇的利箭破空而出,带着极微弱的力道,别离射向晁松的肩胛和腰间。
“问完了?”樊衡挑眉。
晁松落入骗局,搬来的救兵死伤大半,他见势不对,率仅存的数名亲卫冒死败逃。
他回京之前,就曾当兵杀敌,这回跟韩蛰南下,有了前次的经历,加上韩蛰比先前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饭桶将军们高超沉着很多,几场仗打下来,终究从先前的节节败退中扬眉吐气。
范自鸿充耳不闻, 只将马缰绕紧,“想请少夫人去个处所。”
阿谁挥刀重伤韩墨的腿,几乎令小韩相丧命的人。
那画像一尺见方,像是被水泡过后又晾干抚平似的,有些皱,大半都被血染成暗红的色彩,随风飞舞,触目惊心。上头勾画女子形貌,是倚案而立的姿势,形貌得非常详确,形神兼具,竟跟她一模一样!
可惜他出身寒微,仅凭那身狠辣和本领,也难掌控锦衣司,更没法跟盘根错节的重臣作对。是以韩蛰升任锦衣司使,樊衡见地过他手腕后,也诚恳佩服归服,两人联手,所向披靡。
樊衡落下十几步的间隔,不紧不慢地跟着,待两人进香后,一起送至邻近韩家的街口,才收缰拨马,悄无声气地走了。
“去卧梵刹。”韩瑶离得更近,随口答复。
“没空。”令容直觉此人来者不善,今后退了退。
绷紧的缰绳拉得骏马吃惊,蓦地转了方向,晁松右臂剧痛难以驭马,腰间又负伤难以支撑,力道错开,身躯扑空,当即轰然落地。
数步以外,范自鸿招式大开大阖,哪怕飞鸾飞凤技艺出众,合力对战,也渐有不敌之势。两姐妹应变敏捷、技艺出众,对于旁人轻而易举,但范自鸿善于北地,又是节度使账下的悍勇武将,力量上占很大的便宜。久战之下,两姐妹必然不敌!
令容再不游移,大声道:“飞鸾,哨箭!”
韩蛰凶煞的名声不止在都城闻风丧胆,在几场微弱利落的苦战后,也让冯璋部下心存顾忌,何况寡不敌众,现在晁松唯有逃命的份。
令容心中猛跳,瞧着那伸展的血迹,仓猝点头,“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