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带兵直冲而入,留下韩征在城里扫尾,带人去追捕冯璋。
这回他败而逃脱,身边仍有重金请来的人保护,只是装束类似,不易辨认。
“当兵从戎,一定是为给昏君效力。”
“不必。”韩蛰仍矗立站着,瞧见那高鼻俊目,随口道:“我觉得你是北地的人。”
手中暗沉乌黑的剑上,血迹早已擦净,他仗剑在手,顶着冷冽晨风练剑,畅快淋漓。
被擒拿在刑部监狱里时,认罪极快,拿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将诡计消弭防备逃出监狱的筹算袒护起来,现在才跟着韩蛰平了冯璋,却又敢口无遮拦的说这类话。
特别对楚州一带,更有不薄的豪情。
韩蛰沉默不语,深沉的眼睛只将他盯着。
他此人也是成心机。
韩蛰带人疾追出城,与长孙敬分头包抄,驰出数里,终究将冯璋困在澎湃河边,活捉回城。
长孙敬咧了咧嘴,“南下谋逆。”他倒是没粉饰,“本来想去投奔岭南的陆秉坤,毕竟他对朝廷不满已久――当时还不晓得冯璋谋逆,不然早就孤身投奔冯璋了。若不是被你拦住,两军交兵,还不知胜负如何。”
城墙外,韩蛰与河阴节度使陈陵归并一处,万余兵士布阵,营帐连绵数里,只等主帅一声令下,扑向困守的楚州孤城。
冯璋被擒的动静早已快马送出,早餐后,随行的文官自去拟写详细的军情奏报,韩蛰往议事厅走了一圈,回住处的途中却拐向一处洞门,闪身出来。
麾下残存的精锐几近都被调到跟前,他当时拿下楚州后,野心勃勃地将楚州视为龙兴之地,花重金加固城池、屯下粮食和守城东西武备,到此时,公然派上用处。
“冒充投奔岭南陆秉坤,入他幕府。”
好梦在韩蛰南下以后, 垂垂破裂。
韩蛰讨贼半年,终究赶在过年前擒得叛贼,暗自松了口气。
韩蛰取出一枚钥匙,递给他,“冯璋还关着,想问甚么,今晚之前问。”
他出身寒微,凭一身工夫突入都城,却只见天子昏聩、寺人干政。当日运营弑君,也是难平心中气愤,对于跟他一样出身的百姓,仍存善心。
冯璋很恼火。
韩蛰眉峰微挑,“可惜你落在了我手里。”
楚州山川极佳,园林府邸修得也精美工致。
中虎帐帐间,韩征刚跟韩蛰巡查返来,盔甲严整。
“傅益也归去了?”韩征技艺跟傅益不相高低,才学却远远不及那位传胪的才子,加上傅益颖慧机变,从汴州到楚州争杀从未停歇,这数月间长进缓慢,韩征跟他数回并肩作战,存亡之间相互照顾救援,友情渐深,也非常佩服。
长孙敬神采渐肃,似有点不敢置信,缓缓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