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算你交运,来,让你哥哥带着你去吃肉。”洪浩说着将她抱起,又吹了个响哨,将那大狗召来。
才说着,小冷听得有脚步声出去,紧接着便是“哈哈哈”几声大笑。
“我瞎了!我瞎了!”小冷“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如何就成飞雪的mm了?”那好听的男声再次响起。小冷想,小胡子称这报酬“轩主”,口气倒很尊敬,想必此人是个短长的。
循着香味儿,二人鬼鬼祟祟躲在一家糕点铺子后,看着店家忙里忙外筹措着开张,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谁都晓得此处有全部姑苏城最好吃的升糕、松糕、猪油年糕、炒肉酿团子、芝麻团子……晶儿咽下口水,向火伴使了个眼色:“小冷,上!”
“飞雪,驮着你mm吃肉去,趁便找你沈姑姑替她瞧瞧。”他乐呵呵地将小冷放在大狗身上,揉揉乌黑的狗毛,又在耳朵上拍了三下。那大狗极通人道,驮着小冷便跑走了。
好吵,好吵。小冷迷含混糊听那晶儿在哭,想睁眼说话,却口干舌燥,浑身乏力,不能转动半分。“我死了吗?不可,不可,我还要找师父,不能死,不能死……”小冷欲张口出声,舌头却不听使唤,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边厢,小冷死死抱着大狗脖子,那里敢睁眼,只觉耳边风声猎猎,浑身生硬,头昏脑胀,四肢发麻,困意重重……
白一忠和洪浩相视半晌,方才听懂她在说甚么。洪浩朗声笑道:“小丫头,你果然也叫飞雪?”
不知过了多久,小冷再次醒来时,已经听不到晶儿的哭声。她又饿又冷,卯足劲想挪解缆子,仍然不得法。她亦不知身处何地,只觉周遭冰冷若窖,忽听一阵响声,像是有人走近。
忽又听得有人声:“如何伤成如许?”小冷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男声,像是泉水般清冽,比那林间鸟儿的歌颂还要美好,比师父的声音更加醇厚沉稳。小冷恨不能耳朵长些再长些,好将那声音久久留下。
一屋子人被逗得笑将起来。
小冷只觉惊骇阵阵袭来,她头皮发麻,双手微颤,冒死睁眼想要寻得一丝亮光,却只见黑漆漆一片,甚么也看不见。
“怕是脑部遭重创,淤血堆积导致的临时失明。”沈千柔叹道,“我再施针尝尝,你们都先出去罢。”
“巧了个棒棰的,这丫头也叫飞雪,可不是咱家飞雪的mm?”小胡子笑道,“沈家妹子,还没谢你呢,多谢你救了她一条小命。”
小冷曾听晶儿说,这“富甲山庄”乃是姑苏城第一富有,山庄每日的开消用度就够普通百姓吃上一年。有传言“富甲山庄”保藏的珍奇特宝,连当朝天子也要垂涎。更奇的是,“富甲山庄”不但富可敌国,还是江湖上响铛铛的王谢大派,庄内弟子各个技艺高超,常日里锄强扶弱。
“小冷,你安眠吧,你我熟谙不过一个多月,但我已将你当作本身的亲mm……呜呜呜,姐姐不能为你安葬立碑,只能把你丢在这里……不幸的mm,你说你如何这般傻,抢了馒头也不往嘴里塞,好歹饱着死,不致做个饿死鬼……呜呜呜……”
几人面面相觑,沈千柔将手在小冷面前悄悄一晃,发觉她已失明。
“这小女人脑袋瓜子流血了!”“此处可有大夫?”“怕是活不成了。可惜,可惜!”……
“啊!”人群中一声尖叫,“血!血!要出性命啦!”
“飞雪,过来。”洪浩冲那白狗号召一声,那白狗遂乖乖跑至他身畔。洪浩丢过一大块肉,它一口衔住,津津有味地撕咬开来。
“啾,啾!”拂晓时分,几只寻食鸟雀掠过太湖,为苍茫雪野平增些许活力。湖畔一行银树垂条,宛似妙龄女子临镜打扮,与夏季荷藕连天的景色大相径庭。湖边凉亭内伸直着两个小女人,都不过十岁开外,衣衫褴褛,现在冻得唇青面白,相互抱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