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这才发明,面前竟又多出了一个“诉音”。那“诉音”手里捏着夜箫,正冲度量古瓢琴的“诉音”发难:“阿姊,你做啥子难堪我朋友!还不快驱退了虫子!”又道:“阿箩,你们别怕,这是我孪生阿姊慕音,她不会伤害你们的。”
赵洛寒几人也只得干焦急,目睹着日头西移,冷飞雪衰竭之相已现,心口剧痛难当,口中不时呕出黑血。
阿箩“嗖嗖嗖”放出一排袖箭,明显已然击中目标,而那群人全然不惧,对利器视而不见,反将阿箩步步逼至窘境。
“你,你们让我好生想想,我该如何同阿妈说呢……”那诉音皱着颀长眉头,一脸纠结。忽地感喟,忽地顿脚。过了半晌,才似下了很大决计,一字一顿道:“明儿一早,我来找你们。”说着便一溜烟跑开了。
“外村夫,”那诉音嘲笑一声,“不想死的话,就快回你们本身的处所去。”
赵洛寒揣测道,这群“活死人”并无痛感,与之搏杀,于事无补。那琴声蹊跷,怕是同那赶尸匠的“摄魂铃”有异曲同工之处。
慕音思忖半晌,又对诉音私语几句,便出门去了。阿箩目睹着着赵洛寒元气大耗,而小冷命悬一线,不由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慕音瞪了她一眼,冷冷道:“瞎混闹甚么。”
赵洛寒笑道:“那些虫蛇委实恶心,我又无兵刃傍身,可知不好办了。”
“哎哟,阿箩阿箩!你可当真有这些药材不假?”那诉音听了,双眼放光,好不欣喜。
赵洛寒忽觉浑身不适,眉头微微抽动。不想那诉音却听得泪眼婆娑,哽咽道:“人间当真有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那诉音竟形同陌路,冷冰冰道:“啥人胆敢在此猖獗?”
“我只是想不到,阿箩也有这般巧舌如簧的时候。”他淡淡一笑,提步往竹楼去了。
“既是妙手,做啥子藏头藏尾?”诉音厉声道。
月照村庄,西风萧索,秋意寒凉。赵洛寒循琴声而去,来到一片空地,但见月色下竟有十余人围攻阿箩。那群人脸孔青紫,眼神涣散,与赶尸匠所赶的尸身无二。奇的是,其虽肢体生硬,行动却涓滴不爽,手持兵刃,追堵反对,攻击射中,竟比血肉之躯更加工致。
赵洛寒这才现身,拱手道:“失礼了,不知鄙人那里获咎了女人,女人与先前判若两人,要置我们于死地?”他说这话之时,身边数十“活死人”齐齐低低头颅,痴但是立,像是化作石像。
“如此便可解毒了?”阿箩猎奇道。
诉音对慕音一阵解释,曲解豁然,蛇蝎被遣退,慕音也先行拜别。诉音又拉着阿箩,道是有制药之方就教。阿箩见那些“活死人”甚是可怖,便问:“他们究竟是不是活人?”
“千真万确。”阿箩猛点头。
“小冷她将近熬不住了,你可懂‘驱蛊之术’?”阿箩孔殷道。
冷飞雪闻言,低着头不说话。又听诉音叹道:“你们早几日来就好了,我阿妈每年中秋前后都会放出体内的‘蛊母’,这‘蛊母’一出,任凭甚么蛊虫都会被吸引出来。求医的人若刚巧那天来了,便是再荣幸不过。小冷女人是被人下了‘噬心蛊’,若赶上那天,虫蛊早就出来被‘蛊母’咬死了。”
他捡起一粒石子,稍一凝神,听声辨位,朝那操琴者袭去,不偏不倚,打断琴弦。琴声戛但是止,一条人影从树上跃下。赵洛寒方见来者恰是那诉音女人,她手抱一把古瓢琴,眼神冷厉如刀,与白日率真可亲之模样大相径庭。
诉音点头:“哪有这般轻巧,只不过我这蝎子吸食了千百种毒虫的毒性,毒性狠恶,让它咬上一口,以毒攻毒,临时减缓她的疼痛罢了。若要解毒,还得求我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