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冷飞雪神采微微一变,“此事非同小可,鄙人需见得贵堂堂主,亲身告之。还望夫人举荐。”
妇人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风露。
这么大的本事,莫非她是堂主夫人?冷飞雪便摸索道:“中间是堂主夫人?”
“你若不想对我这闲人说,那便罢了。”妇人幽幽叹了口气。
她又巡查四下,肯定找不到进谷之路,只好坐在石碑下,兀自忧愁。忽见一只秃鹰划过苍穹,她不免叹道:“如果生出一对翅膀多好。”又想:“不如就此归去,待找些麻绳匕首之类东西,他日再下谷底。”
这一梦,倒也蹊跷。她在梦中冒死追逐一只仙鹤,明显快追上了,那仙鹤却一扑翅膀,飞走了。一转头,本身竟置身于茫茫水波当中,水中心立着赵洛寒。她大声呼喊其名,他却置若罔闻。再一转头,他竟站在她面前,满脸是血。她惊惧万分,仓猝捂住眼睛,却感受有人在拉她的手,定睛一看,是师父霍行云。忽地,暴风高文,水浪滔天,她瞬息间被巨浪卷走……
装甚么呢,你们“光荣堂”不是专门做这活动的么?若不是黔驴技穷了,我也不至寻你们。冷飞雪暗想。
冷飞雪道声谢,心中倒是忐忑。本来觉得这“千愁谷”乃是龙潭虎穴,不想却如此轻巧就出去了,还得仆人热忱接待。
冷飞雪心中惦记买凶复仇,见有人上来,便朗声喊道:“各位但是‘光荣堂’的豪杰,鄙人冷飞雪,千里拜见,实有要事相商!”
妇人微微一笑,倒是显得慈爱万分,她看着冷飞雪,问道:“这位便是大宋来的冷飞雪女人么?”
她立于山崖之上,山风猎猎,她青丝飞扬,衣袂狂舞。崖边一块石碑,上书“千愁谷”。石碑右上缺了一角,不知是遭风吹雨打而腐蚀,还是被兵器所断。冷飞雪心想,本来这崖下便是“千愁谷”,可这山谷蹊跷得很,四周环山皆是峻峭石壁,山上寸草不生,也不见下崖之路,仿若平空砸出一个大坑来,叫人如何进得谷底?
“主上叮咛过了,先请女人于此处喝茶。”青衣人道。
“唉,夫人莫怪,”冷飞雪见她不像歹人,而本身又是有求于人,便道,“想必夫人也不难猜到,我来是为买凶。”
那四十人并未接话,只是将其团团围住,皆着黑红相间劲装短靠,手里或刀或剑,寒光闪闪。她忙翻开手里承担,暴露金银:“烦请转告贵派堂主,我想同他做笔大买卖。这些只是定金罢了。”
凌晨时分,她拿侧重金所购的舆图,迎着日头解缆。山间鸟雀啁啾,泉水叮咚,到处翠绿茏郁。冷飞雪行了一日一夜,垂垂不见了绿树丛林,只来到一处寸草不生之地,可算是到了舆图上所指目标。
冷飞雪自与妙空和尚学了易容之术,不觉讲究起察言观色,现在见她描述文雅,气度实足,想来绝非小人物,便恭敬道:“恰是,鄙人此番携重金前来,确是诚恳诚意想同贵堂堂主做笔买卖。”
冷飞雪见她出行,有丫环使女前呼后拥,如何看也不是甚么“闲人”,便尾随她而去。妇人将其安排在一处客房,命人好生号召。几个使女便筹办衣物澡盆,欲服侍冷飞雪沐浴换衣。
风露正要先容,那妇人却抢了先机:“我不过是‘千愁谷’底一闲人罢了,何必在乎称呼。听闻女人不远千里而来,是想与‘光荣堂’做笔买卖?”
风露这才道:“女人莫要担忧,有甚么话便同我们夫人说,由夫人转告堂主,也是一样的。”
妇人打量着她,点头道:“究竟是多大的买卖呀,无妨说来一听。”
冷飞雪单独一人浸在水中,回顾此番古怪境遇,委实想不通龙潭虎穴如何就成了和顺乡了?想了半晌,不觉昏昏欲睡,脑袋后仰,枕着澡盆便酣然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