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茶杯,碧绿的茶水,翠色的茶叶儿直直的立着仿佛还在绽放。跟着冉冉升起的热气,茶的暗香垂垂满盈开来。
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从内里看有几十间大小不一的屋舍。房顶翘起的灰色檐角雕镂着精彩的祥云斑纹。
“糟蹋?”孙夫人上前一步嘲笑道:“当初若不是我儿病了,就凭你一个商贾之女也想嫁进我们如许的家庭?”
“娘亲,莫非是......”话到口头,沈茗嫀硬是没说下去。自从她和娘亲来到这个宅子中几近没有外人来过。这位登门而来的婆母大人沈茗嫀也只是在结婚当日见了一面。
孙夫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身量微胖,身着浅褐色软丝襦裙,系着深褐色丝绸长裙,挽着玄色的披帛。梳着高椎髻上只插了一只素白银簪。白腻的脸仿佛有些浮肿,特别是那双眼睛,肿的已经发红了。
沈茗嫀一念未完,世人簇拥下的孙夫人大步来到近前。
美人如诗,草木如织。
一只圆润白净的手伸出搭在麽麽手腕上,随即一只茶青色绣着大朵玄色斑纹的织斑斓鞋重重的踩在了幼嫩的草儿上。
乱世当中吴越国偏安一偶,全部国度占地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虽为小国倒是富庶之地。百姓除了莳植稻米杂粮,更添了诸多比方晒盐、制茶、制瓷、织业等副业,家家充足乐业。
正门前两只石狮甚是威武。朱门紧闭,门上整齐的布着八排偌大的铜钉,两只兽头铜环拉手更是厚重的很。大门上方朱匾烫金孙府两字派头不凡。门前倒是长满杂草,一条尺许宽的小道似在诉说这里的沉寂与鲜有人来。
沈茗嫀伸手抓了抓猫脑袋,嘴角一斜坐在了一旁的摇椅上,端起了茶杯,熏着茶香微微闭上了眼睛。
“回亲家夫人,奴婢不知......”
阳光中身着淡蓝襦裙,深蓝长裙的中年妇人跑到了近前止住了脚步,气喘吁吁的喊道:“夫人,夫人......夫人来了!”
“哼!”孙夫人通红的双目射着凶光:“好了?好的了吗?”孙夫人有些咬牙切齿的指着沈茗嫀:“这些年我们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母女,只待我儿好了,你可就是我们孙家正儿八经的少夫人了。没想到你们每日穿的吵嘴鬼似得,生生克死了我的儿!”
轿衣料子极厚,又用褐色丝线绣出流云斜纹,在阳光下更加显得层次清楚。轿帘子是双层极透明的黄色薄纱。
沈茗嫀端着方才沏好的两杯茶,一杯放到秦清玉面前:“娘亲,尝尝本年的新茶。”
桑麻蔽野,青巷摘桑喧姹女。
“......”沈茗嫀没想到堂堂的副相国夫人竟是如此蛮不讲理,当初得知本身的婚姻只是为人家冲喜的悲忿之情影象犹新不由红了眼睛:“孙夫人,公子没了,您的表情我了解,但是您也不能这么糟蹋我们......”
这个院落平日只要沈茗嫀母女及几位嬷嬷,喧闹的很。现在孙夫人带着世人大步而来,一时候使得院中氛围严峻了起来。
西都作为吴越都城更是繁华非常。西都环以湖山,摆布映带,商贾帆船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如同人间天国。此时正值新茶炒制时节,茶香满盈,全部西都披发着阵阵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