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成这主子吃了个尽醉,两口儿睡到日中还不起来。差人已是凌晨出门去了,寻了一个纯熟的差人商讨,奉告他如此这般:“事还是竟弄破了好,还是‘开弓不放箭’,大师弄几个钱无益?”被老差人一口大啐道:“这个事都讲破!破了另有个大风?现在只是闷着同他讲,不怕他不拿出钱来。还亏你当了这几十年的流派,短长也不晓得!遇着如许事还要讲破?破你娘的头!”骂的这差人又羞又喜,慌跑返来,见宦成还未曾起来,说道:“好欢愉!这一会像两个狗恋着。快起来和你说话!”宦成仓猝起来,出了房门。差人道:“和你到外边去说话。”两人拉动手,到街上一个僻静茶馆里坐下。差人道:“你这呆孩子,只晓得吃酒用饭,要同女人睡觉。放着如许一注大财不会发,岂不是‘如入宝山白手回’?”宦成道:“老爹指教便是。”差人道:“我指导你,你却不要‘过了庙不下雨’。”
马二先生问道:“先生王谢,又这般大才,久已该多发了,因甚困守在此?”公孙道:“小弟因先君见背的早,在先祖膝下摒挡些家务,以是未曾努力于举业。”马二先生道:“你这就差了。举业二字,是从古及古大家需求做的。就如孔子生在春秋时候,当时用‘言扬行举’仕进,故孔子只讲得个‘言寡尤,行寡悔,禄在此中’,这便是孔子的举业。讲到战国时,以游说仕进,以是孟子历说齐梁,这便是孟子的举业。到汉朝用‘贤能刚正’开科,以是公孙弘、董仲舒举贤能刚正,这便是汉人的举业。到唐朝用诗赋取士,他们若讲孔孟的话,就没有官做了,以是唐人都会做几句诗,这便是唐人的举业。到宋朝又好了,都用的是些理学的人仕进,以是程、朱就讲理学,这便是宋人的举业。到本朝用文章取士,这是极好的法例。就是夫子在现在,也要念文章、做举业,断不讲那‘言寡尤,行寡悔’的话。何也?就日日讲究‘言寡尤,行寡悔”,阿谁给你官做?孔子的道也就不可了。”一席话,说得蘧公孙如梦方醒。又留他吃了晚餐,结为性命之交,相别而去。自此,日日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