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刺探动静呗。”
凉棚下摆着条桌,马扎,胡凳,摇椅一应俱全,简雍就斜在摇椅上,大春季的一手重扇打腿,一边眯眼闲逛,对李轩的号召充耳不闻。
李轩一脸奇特的打断了肝火冲冲的简雍,摊手道,“宪和公自家人,如何用简安怎会瞒你,还希冀明公帮衬呢。简安哪,其人堪司隶,其才宜用之于中枢,洛阳。”
没有激昂的承诺甚么,期盼甚么,为甚么而甚么,就是平铺直叙的寥寥数语。
一个捡来的家仆,竟然一个关内侯听起来就像捡来一样轻松?
“简安呀。”
李轩啪的一打手中扇,神情雀跃不已,忙诘问,“宪和公可愿割爱?”
“知我者宪和公呀。”
李轩自来熟的搬过一张马扎,朝摇椅旁一座,伸手就把简雍手里的雉尾扇抓了过来,殷勤的为简雍悄悄扇风,“茶树生叶用铁锅文火一炒,脱水保鲜,沸水一泡即展,味苦而回甘,别有一番风味呀。”
就是简雍本身,都不敢奢想本身封侯的场景。
“我有糖食,何必再苦尽甘来?”
“我…”
“雒阳?”简雍愣了。
盂里茶汤光彩浓烈,盐芥辛料,红糖,奶条,桂花瓣等辅料,与茶树生叶合煮,咕嘟咕嘟冒着泡,如羹如粥。
一个家仆,竟然有关内侯的出息?
简雍眼角一翘,轻摇着摇椅,内心悄悄对劲,暗忖此子诩吾为蒙尘宝剑,真是藐视我简雍了,我简宪和乃蒙尘夜明珠呀。
简雍的谱儿很大,不肯与村夫同棚,让侍从在食棚外又搭了个凉棚。
简雍听的愣愣的,突觉一股森然寒意直上心头,看着面前和声细语,唇角带笑的李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真的么?这能变成实际么?
“宪和公为何起火?”李轩满脸不解的搭手欲扶简雍。
简雍俄然之间,竟有些妒忌简安,想他一肚斑斓,坐拥家财巨万,蹉跎经年,连个八百石的朝官都摸不到边。
时下先让简安带点门徒,等我们手头余裕点,就让简安把人手朝下再铺一层,先十三州治所,而后郡治,再县乡。
西汉武帝改土德后尚黑,东汉应火尚红。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后,以东汉应火德为名,又改回了武帝之前尚火德的汉初,将洛阳又复名雒阳。
“对呀。”李轩信誓旦旦道,“简安之才,堪比子房呀。”
李轩一见简雍睁眼,顿时竖起一根大拇指,在土豪雍的面前晃了晃,谄笑道,“不瞒明公,轩献此堪值千万贯之……”
谁要向洛阳进军,就叫“上洛”了。
简雍一点都不信,倾身端起条桌上的耳杯,浅缀了一口粥茶,杯子一放,复又躺回摇椅,双眼微眯,“简子房到了洛阳,干吗呀?”
先秦崇五德始终推衍万物,雒水,雒阳都是周名,周为火。秦朝周,始皇以秦应水德,改雒水为洛水,雒阳为洛阳,阳即水之北,水南为阴。
李轩见简雍猎奇心上来了,不紧不慢的又把扇子扇上了,“简安貌似忠良,却有颗小巧剔透心,本就是个妙人,再加一巧,恰是驻洛办总管的绝好人选呀。”
李轩点头,对简雍的发起先是承认了一下,继而又摇了点头,“可时下是乱世,有钱买刀片,买粮招兵,才是搏出身的体例。买来的官顶的上一刀么,何故花阿谁冤枉钱。”
“宪和公自家喝,天然旦凭爱好。”
李轩笑嘻嘻的不觉得意,手里扇不断,“轩献此重宝,便是为换一蒙尘宝剑呀。”
简雍闻声惊诧,不自发的睁眼撑身而起,下认识的坐了起来,“哪个简安?”
“当然是做简安本就熟的事了,熟能生巧嘛。”
“甚?驻洛办?”简雍惊诧,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