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岱知王忠被擒,死守不出。张飞每日在寨前叫骂,岱听知是张飞,越不敢出。飞守了数日,见岱不出,心生一计:传令彻夜二更去劫寨;白天却在帐中喝酒诈醉,寻军士罪恶,打了一顿,缚在营中,曰:“待我彻夜出兵时,将来祭旗!”却暗使摆布纵之去。军士得脱,偷走出营,径往刘岱营中来报劫寨之事。刘岱见降卒身受重伤,遂听其说,虚扎空寨,伏兵在外。是夜张飞却分兵三路,中间使三十余人,劫寨放火;却教两路军抄出他寨后,看火起为号,夹攻之。半夜时分,张飞自引精兵,先断刘岱后路;中路三十余人,抢入寨中放火。刘岱伏兵恰待杀入,张飞两路兵齐出。岱军自乱,正不知飞兵多少,各自崩溃。
刘岱引一队残军,夺路而走,正撞见张飞,狭路相逢,急难躲避,交马只一合,早被张飞活捉畴昔。余众皆降。飞令人先报入徐州。玄德闻之,谓云长曰:“翼德自来卤莽,今亦用智,吾无忧矣!”乃亲身出郭迎之。飞曰:“哥哥道我躁暴,本日如何?玄德曰:不消言语相激,如何肯使霸术!“飞大笑。
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雄师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厥后:雷震虎步,若举烈焰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火票]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他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杨之余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报酬仇敌。若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崩溃,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以内,简练之臣,皆低头搨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残暴之臣,焉能展其节?又筹划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义士建功之会,可不勖哉!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出兵。恐遥远州郡,过听授予,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本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现兵,与建忠将军协同阵容。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地,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因而乎著。
绍览檄大喜,即命使将此檄遍行州郡,并于各处关津隘口张挂。檄文传至许都,时曹操方患头风,卧病在床。摆布将此檄传进,操见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盗汗,不觉头风顿愈,从床上一跃而起,顾谓曹洪曰:“此微何人所作?”洪曰:“闻是陈琳之笔。”操笑曰:“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敷何!”遂聚众谋士商讨迎敌。孔融闻之,来见操曰:“袁绍势大,不成与战,只可与和。”荀彧曰:“袁绍无用之人,何必媾和?”融曰:“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也;颜良、文丑勇冠全军;其他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
玄德听知军马到来,请陈登商讨曰:“袁本初虽屯兵黎阳,奈谋臣反面,尚未进取。曹操不知在那边。闻黎阳军中,无操灯号,如何这里却反有他灯号?”登曰:“操狡计百出,必以河北为重,亲身监督,却用心不建灯号,乃于此处虚张灯号:吾意操必不在此。”玄德曰:“两弟谁可密查真假?”张飞曰:“小弟愿往。”玄德曰:“汝为人躁暴,不成去。”
且说刘岱、王忠引军五万,离徐州一百里下寨。中军虚打“曹丞相”灯号,未敢进兵,只探听河北动静。这里玄德也不知曹操真假,未敢擅动,亦只密查河北。忽曹操差人催刘岱、王忠进战。二人在寨中商讨。岱曰:“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王忠曰:“丞相先差你。”岱曰:“我是主将,如何先去?”忠曰:“我和你同引兵去。”岱曰:“我与你拈阄,拈着的便去。”王忠拈着“先”字,只得分一半军马,来攻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