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将文聘召过来,领着他们将后院也看过一遍,对荀攸说道:“寺舍粗陋,接待像我如许的俗人尚可,接待如你这般的雅士便不成了。乡中虽小,却也有一两处景观可玩。离此二十里外,有一处竹林,溪水环抱,我听佐史们说颇是清雅,早就想去看看,只是一向不得闲暇。公达,你如成心,明天我就沾沾你的光,我们去赏玩一下如何?”
荀攸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傲雪凌寒’。贞之,文若送你此梅,别有深意啊!”
“那是为何而去?”
荀攸走上前去,玩赏了半晌,嗅着暗香,说道:“也难为你,又将它从繁阳亭移到这里。”
“此次去阳翟,便是奉新任的郡守之召。不但我去了,文若昆仲、伯旗等人也去了,另有县里的刘家、长社钟家、许县陈家、定陵丁、杜、贾三家、阳城杜家、郏县姚、藏二家、颍阳王、祭二家、以及阳翟郭氏、辛氏诸家的一些后辈。”——伯旗即荀祈,荀衢之子。
荀攸、文聘诸人进入正院,见院中墙角种了一树寒梅,荀攸问道:“此梅便是文若送你的那一树么?”荀贞答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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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我与文若异口同声。文若说的是:‘我有族兄荀贞之,十年不鸣,一鸣惊人’。我说的是:‘鄙人族父荀贞之,少年沉敏,我所不及’。”
荀贞心道:“阴修接任何进,任职本郡,召见郡中著姓名家的俊彦后辈以和大族拉近干系、便利今后施政乃是道理当中,只是他才上任没几天如何就开端召见了?这也召见得太焦急了点,并且还差未几把郡中的名家都一网打尽了,几无遗漏。”心中一动,又想道,“莫非真如那天给我报喜的阿谁小吏所猜,他这是想筹算要大肆任用郡中的这些后起之秀么?”
固然他不在阴修的召见之列,不过他并没有不满、不乐,毕竟,比起荀彧兄弟、比起荀攸,他不管是家世,还是申明都差得远。
“我这不是沉寂晏然,我这是反应痴钝。”
“不是。”
文聘和她不熟谙,荀攸与她很熟谙,顿时笑了起来,调笑似的对荀贞说道:“贞之,我说如何比来很少见你回高阳里了呢?本来是把你家的美婢接过来了!好呀,你这前寺栽梅,后舍赏美,真是过的好日子,难怪流连忘返,不肯归家了。”他和荀贞自幼熟谙,相互不见外,说话肆无顾忌。文聘自发这话不该他听,带着侍从们挪步走到一边儿。
荀攸哈哈大笑。
颍川郡的大姓、王谢很多,荀攸说的这几个都是此中的俊彦。
提及阴修之召,荀攸倒是想起一事,说道:“府君在私舍中召见了我们,并赐酒肉,在与文若昆仲和我说话的时候,曾问起我们族中另有何漂亮。你猜我和文若如何答复的?”
荀攸自无不成。
荀攸问这话时,脸上带笑,一双眼里净是笑意,荀贞略微猜出了几分,问道:“如何答的?”
“已听送信人给我回报了。正要问你,这大寒天的,不在家待着,去阳翟何为?是去看望六姊么?”荀攸的亲姑姑,荀贞的族姊嫁给了阳翟辛氏。前些时候,荀贞在荀彧家曾见过辛氏族中的一个后辈,“玉郎”辛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