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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不急着入坐,先拜倒在地:“繁阳亭长荀贞,拜见县君。”
“是啊,以是自此以后,二百年间不复再有卿姓,直到本朝章帝建初八年,卿秦的七代孙虞经才方才将祖姓告与孙子仲辽,嘱其不忘祖德,发奋图强,并作诗一首勉之,即荀君刚才所吟诵的《长歌行》。……,而仲辽也果不负祖父之望,刻苦攻读,官至尚书令,遂复卿姓。”
荀贞穿越以来,读书甚多,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体味的,了然点头,说道:“本来如此。”虞卿写过一本《虞氏春秋》,荀贞没读过,但传闻过,又道,“不料卿仲辽之祖竟是此人。”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既已为卿氏,又为何祖孙两人,一为虞、一为卿?”
“荀君,你家学渊源,自不必去太学肄业,但我虽鄙人,却也想学一学王涣,不使他专美在前!……,我本日请你来,便是为了此事。”说到这里,朱敞含笑看着荀贞。
卿仲辽活着时虽很驰名声,但有关他祖上的故事,荀贞还真是从未传闻过,诧异地说道:“仲辽之祖竟曾参刺秦之事,为之避祸渤海?”
后边是县丞等长吏或靠近吏的住院,有的独居一院,有的两三人合住一院。
这会儿听完朱敞的话,贰心中想道:“听这话风,似是想要拔擢我?”抬起了头,望向朱敞,说道:“仇季智是陈留先贤,贞才疏德薄,不敢与他比拟。王涣为政严猛,倒是不及县君宽大。……,县君言欲如王涣,不知是何意义?”
人之姓氏,有的是因封地、国名而来,如“赵”之先乃帝颛顼之苗裔,鼻祖造父,本为周穆王的“御者”,因功被封赵城,厥后由此为赵氏。又如“荀”,本出自姬姓,其鼻祖是周文王的第十七子,因被封在“郇”地,史称郇伯,故厥后遂以郇为姓,后去耳朵旁加草字头为荀。
“仇季智为蒲县亭长时,以德化人,考城令王涣闻其名,署为主薄,当时问他了一句话:‘你在任亭长的时候,听到别人的错误后,不给他定罪,却用德行来感化他,莫非是贫乏像鹰鸇一样的威猛心志么?’……,荀君,仇季智如何答复的?”
朱敞把案几上的竹简往外边推了推,笑道:“又不是初度相见,荀君何必多礼?快快请起。”叮咛文直两人把荀贞引到右边的坐塌上入坐,高低打量半晌,说道,“比起前次相见,荀君似有清减,也晒黑了。……,如何样?在繁阳亭还适应么?是不是累坏了?”
“哈哈。……,荀君,请进吧。”
荀贞与他谈谈说说,在另一个县吏的带领下,绕过听事堂。
“虞经才?”荀贞没传闻过这个名字。
再后边,即县君的居处了,一个三进院落,清算得非常整齐,院中有树、有菜畦,房屋略显陈腐,但很洁净。院门口有门卒保卫,入内有家奴服侍。
现在的这位县令,家世衣冠,亦为一时之选,族中有前辈任过尚书令。他的族父朱穆,当过冀州刺史,生性至孝朴直,尊德重道,延熹六年卒,身后被大名士蔡邕追谥为“文忠先生”。
“这虞经才便是卿仲辽的祖父。”
这个三旬男人便是本县的县令,南阳宛人,姓朱名敞。
县吏引着荀贞进入“寺舍”,最早是浅显吏员的住院,一间一间的单人房。
前边是办公的地点,后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寺舍”,官吏们居住的处所,一个是监狱,囚系罪犯的处所。因所谓“廷者,阳也,阳尚发展;狱者,阴也,阴主刑杀”,以是,监狱在“县廷”的北边。“寺舍”与监狱遥遥相对,其间有高墙、过道、天井相隔。
“县君厚爱,贞实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