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欣喜难掩,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才好,只能连连说道:“曾有耳闻、曾有耳闻。”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荀彧的住处,排闼出来。
荀贞与荀彧见面未几,对他的朋友并不体味,但想来能与荀彧交上朋友的总非平常之士,再加上这是荀彧头次聘请他,当然没有回绝的事理,当即欢乐应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文若乃我族中英才,你的的朋友定然也是出类拔萃之人,既然他想见我,断无不见之理。……,请前边带路罢。”走了两步,又有点奇特,问道,“不知尊友是谁?为何想要见我?”
“噢?他评价过我?……,如何说的?”
“本来如此!”
“为何而急?”
荀贞脚下一滑,几乎跌倒。不是因为他感觉戏志才这个评价不靠谱,而是因为他感觉被戏志才说中了苦衷。
“……,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欢畅的么?”荀贞答完,反问道,“莫非不是这个意义么?文若觉得此话该当何解?”
荀贞畴宿世到现在,从肄业读书至今,从没听过这类解释,他楞了会儿,说道:“‘学而时习之’,将‘学’了解成‘学说’,将‘时’了解成‘期间’,将‘习’了解成采取。……,似也有事理,能自圆其说,成一解释。”
……
自从他在繁阳亭做出了点成绩后,有人夸他有干才的,有人夸他爱民的,有人夸他导人向善的,也有人说他能佩服豪强的,但是却向来没有人由此以为他有“非常人之志”的。文聘的从叔父文直算是目光比较独到的,也只是在背后说他“深不成测”罢了。不详确细想来,他的统统作为都是为了能期近将到来的乱世中“保全性命”,在绝大多数的当时人还没成心识到即将会有黄巾生乱的背景下,他的这个志向也确切可谓“非常人之志”了。
荀彧温文尔雅,浅笑说道:“四兄见了就晓得了。”顿了顿,略微放慢脚步,回过甚,又道,“四兄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以四兄的了解,这句话是甚么意义?”
荀贞心道:“还没见着人,就先替戏志才给我‘赔罪’,对朋友可谓经心极力了!对朋友尚且如此,何况对亲人、族人?难怪他与族人的来往固然未几,但却没有一个说他狷介孤傲的,凡提及文若之名,就算再抉剔的族人也无不交口奖饰。”
他正色说道:“文若你这是干甚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能与他交好,我就不能包涵么?何况,莫非说只要戏志才不是礼教中人么?子曰:‘无友不如己者’。交朋友首要看的是‘志同道合’四个字,只如果同道中人,别说不守礼节,就算杀人放火,我也一样倾慕相待!”
“阳翟戏忠。”
他一门心机思忖,在进了后院的时候,没有重视到院中的树木,几乎被枝杈将“冠”勾掉,惊醒返来,扶正了冠帽,拉住荀彧的衣袖,又问了一遍:“文若,你这个朋友是谁?”
他揣摩了半晌,又说道:“如此一来,这三句就不是分裂的,而是连贯一气的了。……,并且这三句话是《论语》开篇之第一段,按此了解,竟是在点名《论语》一书的大旨了,‘我的学说如被时人接管,我将很欢畅;如不被时人接管,我也不痛恨’,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夫子也恰是如许的人啊!”
荀彧也是如许了解的,但他却与“他阳翟来的阿谁朋友”辩论此句的意义,也就是说,“他阳翟来的阿谁朋友”不是如许了解的。荀贞很有兴趣地问道:“但是如此说,就是你的朋友不如许了解了?……,他以为该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