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如纱,覆盖大地。
黄忠关了舍门,与程偃、陈褒、繁尚在院中披着月色,就着星光,吃喝谈笑。谈笑声在夜中传出甚远,也传入了沉寂的后院,传入了荀贞的耳中。
荀贞复又温言说道:“天气已晚,宵禁后行路不便。你们先归去吧。我等下就遣人去县中报案,快的话,明天县里就会有人下来。你们是苦主,定会去找你们扣问环境。归去后,不要外出,在家等着,好么?”
黄忠回到亭里,碰上了在门口的三人,惊奇地说道:“如何都呆在门口?荀君,俺把王屠的妻女送归去了,真是不幸,哭了一起,如何都劝不住。俺交代了里魁和她家的邻居,叫多照看点,别再出甚么事儿了。”
“有甚么适应不适应的?诚恳说,亭舍可比我家大多了。”荀贞家的宅院也是前后两进,不过面积较小。
黄忠接着先容:“这两个是繁家兄弟,这是繁谭、这是繁尚,皆为本亭亭卒。”
暮色深到极处时,夜色即来临。
今后更新的时候:上午十点,下午四点。
杜买道了声谢,叫上繁家兄弟中的繁谭,两人不等用饭,牵马出亭,迎着暮色,赶去县中。
“不用饭了?”
……
“志向?”
和县吏一样,亭中诸人在事情时候也是吃住亭中,不准回家的。平时做饭都是由黄忠卖力,程偃诸人只会吃,不会做。
荀贞还了一揖,说道:“今后你我同事,不必拘礼。”
这会儿黄忠不在,荀贞倒是不介怀下厨,可他初来上任、便逢大案,下午跑了半天,此时静下来,有些头昏脑胀。自家乱世保命的“大计”、初任亭长的新奇、许仲仁孝济急的隽誉、王屠横尸街头的惨状,以及王屠妻女哀痛的面貌,乃至将此案上报后,县衙会派何人下来、他该如何应对,各种般般,都在他脑中交叉,思路狼籍,连饿都不感觉,当然更没有兴趣去做饭。
黄忠只读过《急就篇》之类的识字讲义,完整不懂程偃在说甚么:“荀君初至,你们也不知多服侍些,到现在还不扑灭薪烛!黑灯瞎火的。”唠叨了几句,又叫程偃,“阿偃,荀君也不知可否找到燔石,你去看看,帮帮手。”燔石,即燧石,取火所用。
“在那里任职不都一样么?”
“君为荀家后辈,小人虽没见地,也知君族高名,为何不在县中任职,却来当个亭长呢?”
“不饿。你们吃吧。”
才在许家留钱,又给王家送钱,一个是为“大计”,一个出自怜悯,此中庞大的表情,唯荀贞自知。他也不解释,说道:“贼杀乃是大案,不能迟误,需得尽快报上县中。杜君,就辛苦你一趟,去趟县里?”
“小人杜买,见过荀君。”
怀着各别的心机,人们结束了一天的活动,而荀贞上任就任的头一天,也就如许结束了。
兄弟俩身高类似,面孔相像,都是深眼窝、高颧骨,乍一看有点像胡人,个头比杜买低,七尺高低。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