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在与人的来往上和陈寔比较像,也很圆融。陈寔问了两个题目,一个是“观感如何”,一个是“较之汝平原、北海诸子,孰优孰劣”,他只答复了第一个题目,夸奖了一番颍川的士子,但是却对第二个题目避而不言。
他两人说完后。华歆泰然自如,陈寔不觉得怪。陈寔笑道:“王彦方之德,吾固知矣!”又问陈群,“阿群,郡中后辈如元常(钟繇)、仲豫(荀悦)、文若、公达者,你早识之。那些你之前不熟谙,通过此次行春才熟谙的人中,你观感如何?可有学到些甚么么?”
——范滂时年三十三岁,正赋闲在家,郡督邮奉圣旨至县,把传舍的门关上,抱住圣旨,伏床而泣。范滂闻之,说:“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不出解印绶,要和他一起流亡,说:“天下这么大大,哪儿不能去?咱俩一起跑吧!”范滂不肯,说道:“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累君!”他的母亲和他死别,范滂悲伤地说:“弟弟很贡献,足以扶养阿母。儿子今赴死,要去鬼域见阿父了。存亡各得其所。请阿母不要悲伤了。”他的母亲也很悲伤,但强忍泪水,说道:“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李杜,李膺、杜密也。杜密亦党人“八俊”之一,被时人称为“天下良辅杜周甫”,他没有自请入狱,而是挑选了他杀。
阉宦之流,素被士子悔恨。陈寔在郡中有高德,却俄然用了侯览的人,顿时就引发了郡人的不解和非议,“乡论怪非其举”,觉得他是畏惮强御,是为了恭维权宦,但陈寔却“终无所言”。
再厥后,陈寔任了两任县长,在任皆有德闻。再又厥后,第一次党锢祸起,陈寔与李膺、陈蕃等党人交好,也遭到连累。被通访拿拿的党人多回避求免,导致“郡县为之残破”的张俭就是在此次党锢祸中逃入塞外的。陈寔却不肯逃,他在这个时候表示出了他的勇气和大义凛然,他慨然说道:“吾不就狱,众无所恃”,和李膺、范滂一样自请入狱。
吊丧虽给他带来了一点不良影响,可也给陈家带了好处。第二次党锢祸起后,“复诛党人”,因他给过张让面子,“让感寔”,“故多所全宥”。
苏轼幼年时,其母程氏教他《后汉书?范滂传》。苏轼问他母亲:“我如果是范滂,母亲肯让我去赴死么?”他的母亲答复说道:“你若能为范滂,我就不能如范滂的母亲么?”千秋万载之下,两汉士子的风骨还在磨砺着后代之人。“孰谓公死?凛冽如生”。
总而言之,陈寔是一个品德高贵、大节不亏,同时在为人处世上又不失圆融的人。他出身单微,没有根底,在处世上若不圆融,恐怕也不会能有现在的盛名。又也因为他没有根底,他又好交友朋友,汝南名流许劭曾说他“道广”,道广的意义就是朋友多。
2,陈寔的经历和陈氏多出长命。
陈寔出身单微,家贫,为了糊口,幼年时作过县吏,“常给事苍头”,厥后还当过都亭佐、西门亭长。提及来,在这一点上,荀贞的入仕之路倒是和他非常类似。——早在荀贞求为亭长时,为了压服荀衢和朱敞,也的确举过陈寔年青时的经历为例子。
“仲豫、休若兄弟、公达及诸姓后辈固天下俊才,而贞之虽若凡人,似无出众处,但是看他自出任繁阳亭长以来的所作所为,却奋厉威猛、果勇胆雄,复又能克己施恩、不举人过,敬老爱贤、善与人交,威德之下,民敬爱之,豪强折腰,懦夫昂首。他的这些好处,仲豫叔侄和诸姓后辈亦不能及。且,贞之年已二十,任亭长前二十年名声不闻,可见他的才调是藏於内的啊!是乃:诸姓后辈之才显於外,贞之之才秀於内。子曰:‘君子欲讷於言而敏於行’,说的不恰是贞之如许的人么?颍阴县令朱敞尝言:‘贞之乳虎,负重能行千里’,群深觉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