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举孝廉,除顺阳长。县多奸猾,陶到官,宣募吏民有力量英勇,能以死易生者,不拘逃亡奸臧,於是剽轻剑客之徒过晏等十余人,皆来应募。陶责其先过,要今后效,使各结所厚少年,得数百人,皆严兵待命。於是复案奸轨,所发若神”。
后半夜,街上没有行人,冷僻清的,与高阳里的热火朝天、人影憧憧截然分歧。没了四周墙垣的遮挡,风雪纷扬,肆意地扑撒在面上、身上,遍体生寒。路边的树上堆满了雪,风一吹,亦簌簌落下,更增寒意。风雪渐大,夜深人静,只闻他两人踩在雪上的噗噗脚步声。
荀衢问荀贞:“贞之,你去那里?”
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近二百人,神采各别。有昂扬的,有冲动的,有惊骇的,有不安的。
到了县寺门外,小任擂鼓似地大力拍门。门吏仓促开门,还没问话,已被小任推开。荀贞从顿时跳下,径入寺内。门吏惊诧失措,叫道:“荀君、荀君……。”
荀贞与小任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谁找我?”
“城上看不清,那人带个面巾,自称姓姜。不止他一人,还带了好几百人。”以荀贞当今在县中的大名,若只是一两人来找他,门卒能够会放入城中。几百人,谁也不敢轻放。
两汉的兵制,西汉秉承秦制,以征兵为主,到了东汉,转以募兵为主,特别在本地郡县,征兵制根基废驰。募兵制的首要特性是:在需求时,各州郡县的长官可自行募兵,构造武装,以充分兵力之不敷。
“去县寺请檄开城门,召我门下来宾入城。”
“对,对。”
“对,对,……,唉,只是吏卒寡少,守城尚嫌不敷,如何洗濯城内?”
……
“紧闭城门,洗濯城内。”
小任低声问道:“是承平道的贼子么?他们彻夜就要起事?”
“对,对。顿时召你家来宾入城!”县令好似抓着了拯救稻草,顾不上酷寒,从床上跳下,一叠声催荀贞,“帮我磨墨,帮我磨墨!”
很久,荀绲说道:“去吧。”荀贞后退几步,离荀绲远了,这才直起家,带着小任疾步出里。
“现在可速召县尉、功曹、廷椽、主簿诸吏来见。”
他与小任冒雪出里,前去县寺。
诸人看去,见十二三人披甲携刀,打着火把,顶风雪至,到堂前,列举膜拜阶下,齐声说道:“仲(禽、褒、素、巩)等拜见荀君,拜见县君。”
荀贞连上三策,“召县吏来见”、“洗濯城内”、“明晨募兵”,有条不紊。县令垂垂安下了心,感激地对他说道:“幸有君在!幸有君在!”
荀贞入内,看了这侍妾一眼,转顾室内,见县令打着哈欠,拥着锦被,半坐在床上。他说道:“贞所言事,不宜妾婢听之。请县君先将侍妾遣出。”
“对。另有一人,也自称姓‘姜’,是兄弟俩么?对了,另有个自称姓陈的。另有个自称姓高的,叫得声音最大,威胁小人等,说若不给他们开门,就要给小人们都雅。”
“承平道将反?”县令的神采一下就变了,大惊失容,揪着被子,身子前倾,“承平道将反?”
荀贞心道:“以常理计,波才、波连不会在刺杀我的当夜起事。就算他们赶得再急,也应在明天或后天。……,可这来人是谁呢?”
“呀?荀君?任君?”荀贞在颍阴着名度极高,这个门卒熟谙他,瞠目结舌,“你、你们如何在这儿?”反应过来,神情放松下来,又对荀贞说道,“恰好,城外有人找君,说有大事要报。这大半夜的,小人也不敢开门,正要去县寺叨教县君。”
荀绲熟视荀贞。
2,弃县逃窜。
荀衢、荀彧、荀祈、荀攸平分头去告诉族中长辈,调集“荀家军”,厉兵待命,又遣人去告诉刘氏等族,奉告他们“荀贞遇刺、承平道能够将要兵变”之事,叫他们也尽早预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