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累得又爬回床上去,睡了会儿回笼觉,醒来时却瞥见谢清侧就坐在她床旁看着她,仿佛看了有一会儿,见她醒过来也不动,只神情莫测地看着她,胭脂心下一跳忙拥被坐起。
胭脂闻言一脸错愕地看向他,他垂下眼睫随便看了眼砚堂里的墨,淡淡道:“重新磨。”
谢清侧闻声了动静,微微抬眸看向她 ,胭脂一下子浑身都微微生硬起来,直到实在受不住他的核阅了,才抬步往他那处走去,沉默垂眼站定在书案前,他才收回视野又看向了手中的书,半晌后,淡淡叮咛道 :“研墨。”
谢清侧听后垂着眼不发一言 ,胭脂心下一慌恐怕他又想甚么恶毒的招儿,便软了嗓子逞强般悄悄唤道:“二公子?”
胭脂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少了些许不安闲,她竭力平静下来,走到书案旁伸出微颤的手,看了眼书案上宽二指长三寸的和田青玉墨床,上手拿起墨锭,放在砚堂里打圈儿研磨。
直到他醒过来了, 她才微微放下了心,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与他共处一室让她很不安闲,胭脂都能感遭到他身上的清冽气味渐渐环抱到她身上,叫她更加想起那一日的各种,实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搬到了谢清侧的院里, 没了丫环该干的活, 每日都闲得和老爷似的,用饭晒太阳看谢清侧,现下他醒了,胭脂就少了一项事件, 日子过得更加闲散了。
谢清侧昂首看了她一眼,放动手中的书站起家,胭脂一见他走过来就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他站定在她身侧 ,胭脂直感受一道暗影覆盖着她,余光里都是他墨黑的衣色,鼻尖嗅到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味,就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
胭脂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心下有些慌,现下她在他手内心捏着,如果不快意了还不知得遭甚么罪,胭脂想了想忙奉迎道:“不是的,二公子,这砚堂的墨都满了,奴婢在想体例把墨往哪儿弄呢~”
胭脂现动手都是抖的,一瞧就晓得研不出来甚么好墨。
胭脂赶紧垂眼安循分分地持续研墨,可没想到他竟让她研了整整半日,到了晚间,谢清侧才叫了停,而当时胭脂的右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她看向谢清侧垂眼当真的模样,不由眼里浮起一片戾气,这与她来讲无异于钝刀割肉,这孽障怕是用心的,这般把她弄到二房,莫不是想要把她渐渐折磨而死?!
胭脂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悄悄翻转细细察看,他看得很当真,眼睫垂着投下一片暗影,显得更加谦恭有礼,衬得斯斯文文的好模样,却不知如何会对她做出那种不知耻辱的事来?
胭脂快被折磨疯了,她一看到他就主动想些有的没的,一时候不想打仗他,她微微一缩手,他便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又微微敛了眉看了她一眼,胭脂赶紧循分得一动都不动了,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谢揽来叫时,胭脂就装出一帮手都快断了的模样,扒着门作凄楚状哀嚎着去不了,谢揽倒是信了忙去回谢清侧,胭脂等了会儿,见谢揽没再返来才松了口气,终究不消再对着谢清侧研墨了,她这几日做梦都在研墨,实在累极了。
待到她好不轻易将墨磨好,胭脂先揉了揉手脖子,才将墨锭放回磨床上。
谢清侧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眼睫上,又在她身上流转几番,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野从她身边走过一起往外间去,再返来时手中多出了一青花瓷杯盏,他徐行走到了书案前伸出皙白苗条的手端起砚堂,垂眼将砚堂里的墨倒入杯中,又将砚堂放回书案上。
胭脂徐行出来,一眼就瞥见了坐在书案前执书看着的谢清侧,看上去已然没甚么大碍,穿戴清简的墨色衣袍,里头的红色里衣在领口出微微暴露,显得洁净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