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突然没言语的人群,是被方才呈现的美人迷醉了。
我感觉应当温厚地挠挠他的头发,给他一点安慰。
我打了个干哈哈与司命道:“是快,是快。”
凤九抖地一怔,打了个激灵,瞥见是我,一把抱住我的腰,音带哭腔道:“姑姑,我白日里又丢人了。”
司命闲闲地拈了茶盖浮杯中的茶水:“正如殿下方才所说,乃是殿下你乱了帝君的命格,让殿下与帝君造劫,便是赔偿了。若殿下执意不肯,待帝君这一世寿尽答复正身时,再去与帝君请罪倒也不迟。”
凤九正在灯下深思,神情甚悲摧。想必回想起白日里在文武百官众妃嫔跟前号的那几嗓子,感觉丢人了。见着我们一起三个神仙在她面前现出正身来,也并不惊奇,只淡淡朝外屋喊了句:“玉珰,客至,奉茶——”
我不忍道:“这与小九却没甚么干系的,本来是我改了元贞的命格才牵出这些事情……”
我目睹着金翅大鹏非常艰苦地飘到漱玉川上空来,先在半空中轻手重脚地来回飞一圈,再轻手重脚地略微展开点翅膀,继而轻手重脚地一头扑下来,又轻手重脚地渐渐腾上去。我感觉,它想必一辈子都没有飞得如许柔弱高雅过。
我恨铁不成钢道:“为师将这一段说四遍,自是有说四遍的事理。四这个数字代表甚么,你需得参。这段道法讲了个甚么,你需得参。为师为何恰好将这段道法讲四遍,你亦需得参。学道最要紧的,便是个‘参’字,似你这般常常不能了解为师的苦心,要将道修好,却有些难。”
我干笑了两声。
元贞将我领到亭子里,坐好。晚风从湖上吹过来,颇风凉。
司命捧着那盏冷茶,嘴角抽了抽:“开初定帝君的命格,确然定得不济。不过,帝君既已对殿下种了情根,为今之计,也只能请殿下委曲着陪帝君唱一台戏。帝君此番投生,特地要历的劫当中,情劫占了个大头。本来帝君的这个情劫要由那落水的女子来造,如此,只能委曲殿下来造了。”
元贞小弟尚沉迷在道学广博高深的境地里不能自拔,并未认识到这场奇景,我略觉安抚,一边持续与他弘扬道法,一边悄悄地瞟越飞越近的金翅大鹏。
她已然认命了。
司命星君端了杯冷茶兴趣勃勃地凑过来:“你是说,东华帝君此番已对你种了情根?”
宝蓝衫子向我赧然一笑:“姑姑不必挂记,小神不过是消了元贞殿下彻夜对君上及小神的影象罢了。经姑姑妙手,元贞殿下现在的命格已非常美满,但小神唯恐他因见了两个真正的神仙,又生出甚么烦恼和魔障。且帝君的命格今次因了元贞殿下的势,变得略有些些分歧,小神此行恰是为的来挽救一番,还烦请姑姑指一指路,小神此番须寻令侄凤九殿下帮个忙。”
因陈朱紫是天子落水后独一跳下去的妃嫔,且还一手将天子援救上来了,职位天然分歧。众妃嫔皆被识大抵的皇后让在一旁嘤嘤抽泣,只得她一人能扒在天子龙体上,哭天抢地大喊:“陛下,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丢下臣妾啊!”
隔着桅栏朝下一望。
我斜斜朝他掌中一瞟,这一瞟不打紧。
擦了把汗,喝了口白水,元贞这趟事,本上神做得终归不算利落。
我这厢起因还没编得通透,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宝蓝衫子却已将一道金光直劈元贞面门,元贞立仆。
他偏头看我一眼,也不知在想甚么,眼中竟生出模糊的笑意来,却没答我的话。
这真是一道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