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北侠、黑妖狐进了水寨,门就闭了。一时来到接官署,下来两个头子,智化看时却不是昨日那两个头子。并且昨日本身未到厅上,本日见他等迎了上来,赶紧弃舟登岸,相互执手。到了厅上,逊座献茶。这头子谦恭驯良的问了姓名,以及来源备细,着一人陪坐,一人通报。未几时,那头子出来,笑容满面,道:“刚才禀过大王。大王闻得二位到来,不堪欢乐,并且问欧阳爷但是碧睛紫髯的紫髯伯么?”智化代答道:“恰是,我这兄长就是北侠紫髯伯。”头子道:“我家大王言欧阳爷乃当今名流,如何肯临贱地,总有些疑似之心。俄然想起欧阳爷有七宝刀一口,堪作尝试。意欲借宝刀一观,不知可肯见教否?”北侠道:“这有何难。刀在这里,即请拿去。”说罢,从里衣取下宝刀,递与头子。头子双手捧定,恭恭敬敬的去了。迟未几时,那头子转来道:“我家大王奉请二位爷相见。”智化听头子之言,二位上面添了个“爷”字,就知有些意义,便同北侠下船,来到泊岸,到了宫门。北侠袒腹挺胸,气昂昂英风满面;智化倒是一步三扭,文绉绉酸态周身。
且说智爷、丁爷见他等将鱼抬出来了,得便又望内里望了一望,见楼台殿阁,画栋雕梁,绚丽非常,暗道:“这钟雄也就僭越得很呢!”二人在台基之上等待。又见方才抬鱼那人出来,叫:“王哥哥,王哥哥,你真会吃个巧儿。我奉告你,这是两包银子,每包二两,大王赏你们俩的。”智爷接过道:“归去替俺俩谢赏。”又将包儿颠了一颠。那人道:“你颠他做甚么?”智爷道:“俺颠着,你可别打俺们的脖子拐呀。”那人笑道:“岂有此理!你也太晓得很多了。你看你们伴计,如何不言语呢?”智爷道:“你还不晓得他呢,他叫调皮李四。他要闹起调皮来,只怕你更架不住。”
此时酒宴已安排齐备。钟雄逊让再三,还是智爷、北侠上座,本身下位相陪。喝酒之间,钟雄又道:“既承智兄指教,我这殿上……”刚说至此,本身不由的笑了,道:“还敢忝颜称殿。我这厅上匾额该当换个名色方好。”智爷道:“若论匾额名色极多,如果晦了不好,不贴切也不好,总要雅俗共赏,令人一见即明,方觉得当。”抬头想了一想,道:“却倒有个名色,正对寨主招募贤豪之意。”钟雄道:“是何名色?”智化道:“就是‘思齐堂’三字,虽则俗些,却倒现在。‘见贤思齐焉’,此处原是待贤之所,寨主却又求贤若渴。既日思齐,是已见了贤了。必思与贤齐,然后不负所见,恰是说寨主已得贤豪之意。但是这‘贤’字弟等却担不起。”钟雄道:“智兄太谦了。本日初会,就教诲弟归于正道,非贤而何?我合法思齐,好极,妙极!清并且醒,轻易明白。”立即叮咛虞侯即到船场,取木料改换匾额。三人传杯换盏,互应群情,不过是行侠尚义,把个钟雄乐的手舞足蹈,深恨相见之晚,甘心与北侠、智化结为异姓兄弟。智化因见钟雄英爽,并且成心收伏他,只得应允。哪知钟雄是本性急人,顿时叫虞侯备了香烛,叙了年庚,就在神前立盟。北侠居长,钟雄次之,智化第三。结拜以后,复又退席,你兄我弟,这一番畅快,乐不成言。钟雄又派人到前面把世子唤出来。本来钟雄有一男一女,女名亚男,年方十四岁;子名钟麟,年方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