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至此,忽听了吊儿一响,将门让开一缝,却出去了一人。火扇一晃,江、黄二人见他穿戴夜行衣靠,一色是青。忽听豆老儿说:“这本来是恩公到了。”江、黄听了此言,知是韩彰,忙道:“二员外爷,你老快救我们才好!”韩彰道:“不要忙。”从背后抽出刀来,将绳缚堵截,又把铁链钩子摘下,江、黄二人已觉痛快。又放了豆老儿。那豆老儿因捆他的工夫大了,又有了年纪,一时血脉不能周流。韩彰便将他等领出屋来,悄悄道:“你们在那边等等?我将林春拿住,托付你二人,好去请功。再找找豆老的女儿在那边。只是这院内并无藏身之所,你们在那边等呢?”忽见西墙下有个极大的马槽,扣在那边,韩彰道:“有了,你们就藏在马槽之下,如何呢?”江樊道:“叫他二人藏在内里罢,我是闷不惯的。我一人好找处所,另藏在别处罢。”说着,就将马槽一头掀起,黄茂与豆老儿跑出来,仍然扣好。
韩爷听毕,便绕至东跨所,悄悄落下,只听屋内说道:“那开封府断事如神。你若到了那边,三言两语包管暴露马脚来,那还了得!现在这个别例,谁想的到你在这里呢?这才是万年无忧呢。”妇人说道:“就只一宗,我本日来时遇见两个公差,恰好的又把靴子掉了,暴露脚来,喜的幸亏拿住了。千万别把他们放走了。”林春道:“我已奉告雷洪,半夜时把他们成果了就完了。”妇人道:“若如此,事情才得洁净呢。”韩二爷听至此,不由气往上撞,暗道:“好恶贼!”却用手悄悄的掀起帘栊,来至堂屋以内。见那边放着软帘,走至跟前,蓦地将帘一掀,口中说道:“嚷,就是一刀!”却把刀一晃,满屋敞亮。林春这一吓不小,见来人身量高大,穿戴一身青靠,手持敞亮亮的刀,借灯光一照,更觉丢脸,便跪倒哀告,道:“大王爷饶命!若用银两,我去取去。”韩彰道:“俺自会取,何用你去。且先把你捆了再说。”见他穿戴短衣,一转头瞥见丝绦放在那边,就一伸手拿过来,将刀咬在口中,用手将他捆了个健壮;又见有一条绢子,叫林春伸开口给他塞上。再看那妇人时,已经颤抖在一堆,顺手提将过来,却把拴帐钩的绦子割下来,将妇人捆了;又割下了一副飘带,将妇人的口也塞上。正要回身出来找江樊等,忽听一声嚷,倒是雷洪到东院持刀杀人去了,不见江、黄、豆老,赶紧呼喊庄丁搜索,却在马槽下搜出黄茂、豆老,独独不见了江樊,只得来禀员外。韩爷早迎至院中,劈面就是一刀。雷洪眼快,用手中刀极力一磕,几近把韩爷的刀磕飞。韩彰暗道:“好力量!”二人来往多时。韩爷技艺虽强,亏损了力软;雷洪的本领不济,便宜力大,所谓“一力降十会”。韩爷看看不敌。猛见一块石头飞来,正打在雷洪的脖项之上,不由的向前一栽。韩爷手快,反背就是一刀背,打在脊梁骨上。这两下才把小子闹了个嘴吃屎。韩爷刚要上前,忽听道:“二员外,不必脱手,待我来。”倒是江樊,上前将雷洪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