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触手千姿百态,怪诞可怖:有的充满鳞片;有的密生花花绿绿的绒毛;有的长着一张张狰狞爬动的脸,做出哭、笑、憎、惧的各种神采;有的纯粹是一大团涌动的黑雾,变构成一个和支狩真脸孔近似的雾人……
难怪永宁侯一向伤势难愈。他必然在邪镜界被强大的邪祟侵染,灵魂遭到重创。
“比起原公子的绝世风韵,戋戋存亡何足道哉?真可谓‘任尔千军万马刀剑至,比不上我唇间一抹朱砂红。’以是常言道,是真名流自风骚!”
这是邪镜界的邪力所化!
一时候,支狩真只觉面前幻象纷呈,思路俄然混乱起来,似是半梦半醒:一团刺眼的红色火球蓦地亮起;一双莹白光滑的手臂从虚空内伸出来,缓缓摸向他的脖颈,密密麻麻的汗毛钻出来;又发觉自家的阳根莫名地萎缩,化作女子的牝户,内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婴儿,张嘴暴露满口乌黑的獠牙……
“你肯定是粉盒,不是粉头?”
“某家活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真正视存亡为无物的气度,不愧为新晋的竹林七子,建康名流!”
“原公子用的口脂端的素净!不晓得是用了胭脂斋的‘嫩吴香’,还是西月楼的‘半边娇’?”
“原安公子不愧为竹林第七子!面对八方来敌,天下群雄相逼,仍然萧洒安闲,对镜怜颜,打扮描红,这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幸于色的名流气度啊!”
支狩真赶紧揽镜自照,几次察视,未再发明身上呈现甚么奇特的迹象。他睁大瞳孔,镜子里的眼神非常腐败。再伸开嘴,也没瞧见乌黑的獠牙。
“我没有打扮傅粉……”支狩真怔怔隧道,声音旋即被喧闹的夸奖声淹没。
一缕邪气突如其来,诡异地从邪镜界尾随而至,无声渗入他的精力天下,猛地发作起来。
但随后,更加庞大无匹的光浪排空而来,收回惊天动地的吼怒声,裹挟着支狩真猛冲出去,消逝不见。浩繁触手被硬生生崩断,不甘地卷曲颤抖,收回此起彼伏的嚎叫……另有一小截断裂的触肉兀自死死粘着支狩真,爬动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