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翩,
有个喝醉的贵女忽而叫道:“原公子你文采风骚,此情此景,何不赋曲一首?”
“恭喜道友,今后平步青云,大道可期。”谢咏絮浅笑道。
支狩真凝睇着她竭诚无垢的笑容,心头一暖。
潘毕目光一闪,对潘侍郎道:“二弟稍安勿躁,此事自有崇玄署与殿下做主!”
“原安宁不会让宗门和道长绝望,也不会令太上混元清微玄德真君绝望。有劳道长代弟子向真君存候。”支狩真再次对玄珠恭谨一礼。
一笑倾动天。
冲虚子正想诘责,瞥见原景伯的神情,蓦地心中一动,话到嘴边又缩归去。一干道官悄悄互换眼色,谁也不先开口出头。
一些二三流的世家门阀、财雄的豪门,也开端策画起交友原安的主张。原太丘领着族老们迎上去,满脸慈爱嘉许。原氏族人开端莺歌燕舞,洒金抛玉,掀起新一轮道贺狂潮。
看你我倒置众生,
支狩真立鄙人首,如有所悟。多量没法进入道门核心的士族,如原景伯之流,充其量也就比布衣多活个百来年。他们一样巴望长生,可又有望长生。也唯有纸醉金迷,及时行乐,方能忘怀内心深处的绝望。
下方传来无数贵女的娇呼声,潘氏世人面色乌青,如丧考妣。谁能推测高高在上的太上神霄宗竟然超出崇玄署,直领受录原安,还是宗门重地雷霆崖?原景伯猛地抬开端,望向原氏族长。原太丘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
“太上混元清微玄德真君出自豪门,但我尊敬清风前辈,因为我尊敬每一个向着火光游去的人。至于其他芸芸众生,不过是在暗中的海里等死,何值你我一顾?”玄珠淡然一笑,捧出玉牌、紫符、金经,“这也是本座不睬会那些世家的活动,破格将你支出雷霆崖的启事。你明白么?”
吾独爱人间繁华,
潘安仁木然瘫坐,面前还是恍惚不清,热诚、惊骇、气愤、错愕……像一条条毒蛇在心头“嘶嘶”缠绕作响。潘毕恼他让潘氏丢脸,也不去管他。
“金缕宴,
“请道长明示。”
同席的谢咏絮、谢玄诸人恍若瞥见一座峻峭孤崖拔地而起,俯瞰众生。
“弟子明白。”支狩真持重行以道礼,也对玄珠的性子大抵了然。他佩上玉牌,挂好紫府,收起金经,目光掠过下方黑压压攒动的人头。
“哪来的混账东西?”潘安仁楞了一下,酒劲发作,暴怒地冲到道人跟前,伸手去掴对方脸颊,“敢替崇玄署假传道门旨意,你活得不耐烦了?”
“大胆!”潘侍郎怒啸一声,正欲纵身扑出,目光与中年道人相触,忽地满身一麻,仿佛被一匹凌厉的闪电贯穿内腑,转动不得。
“博陵原氏原安,预录太上神霄宗雷霆崖,赐奠放心法《太上心镜注》一卷。盼力学笃行,修真养性,早登妙寂之上。”玄珠的语声再次响彻四方,雷动九霄。
四下里仿佛炸开了锅,太上元始通玄品德真君,那是太上神霄宗的掌教,大晋道门的第一人!
高空风来畅快,洋洋洒洒千里,他终究迈出了摆脱王子乔的关头一步!
风骚永不夜。
锦瑟弦,
谢玄瞪着支狩真,这才恍然大悟,那块玉板竟是原安搞的鬼!
欢梦剪,
神仙抚顶若等闲。
愁丝线,
原景伯面色如土,求援般地望向四周,如同溺水之人寻求一根拯救稻草。白苏格、冲虚子等崇玄署道官纷繁避开他的目光,对玄珠恭谨施礼。便连潘毕也垂首低眉,像是一下子睡着了。
世人惊诧失容,循名誉去,一名中年道人从弓足上缓缓站起。
玄珠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原景伯心下一喜,还待辩论,玄珠摊开掌心,暴露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璧,其上砥砺的雷霆崖篆纹闪着古朴的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