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缱,
下方传来无数贵女的娇呼声,潘氏世人面色乌青,如丧考妣。谁能推测高高在上的太上神霄宗竟然超出崇玄署,直领受录原安,还是宗门重地雷霆崖?原景伯猛地抬开端,望向原氏族长。原太丘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
谢玄瞪着支狩真,这才恍然大悟,那块玉板竟是原安搞的鬼!
支狩真礼送玄珠而去,刚走下青云梯,就被冲虚子等道官团团围住,个个满脸堆笑,嘘寒问暖,一个劲地套近乎,敬贺礼,和本来判若云泥。原安一步登天,直入道门核心,出息不成限量,道官们岂会傻得再与他作对?
潘毕目光一闪,对潘侍郎道:“二弟稍安勿躁,此事自有崇玄署与殿下做主!”
“哪来的混账东西?”潘安仁楞了一下,酒劲发作,暴怒地冲到道人跟前,伸手去掴对方脸颊,“敢替崇玄署假传道门旨意,你活得不耐烦了?”
支狩真凝睇着她竭诚无垢的笑容,心头一暖。
愁丝线,
玄珠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原景伯心下一喜,还待辩论,玄珠摊开掌心,暴露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璧,其上砥砺的雷霆崖篆纹闪着古朴的雷光。
“原安,你晓得上面这些世家中人的感受么?”玄珠足踏青云,不疾不缓地往上走。
“扑通扑通……”世家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跳进河水,击打水浪,尽情狂笑。有人败兴折断了宝剑,有人脱光了衣裤,有人抱着女子交合,有人将大把银票扔出去,纷繁扬扬洒了半空……
“大胆!”潘侍郎怒啸一声,正欲纵身扑出,目光与中年道人相触,忽地满身一麻,仿佛被一匹凌厉的闪电贯穿内腑,转动不得。
世人大喊小叫拥戴,热络巴结这一名建康新贵。
一曲唱罢,欢声雷动,一个世家弟子大呼着“吾独爱人间繁华!”,猛地扑入秦淮河,撅起一掌河水,埋头痛饮。
支狩真慨然道:“弟子在尘凡的这几年,必然打磨道心,毫不沉迷于世俗的欢娱。”
伊墨得了高倾月的表示,自顾自斟酒。冲虚子一个劲地瞅着原景伯,不接潘家的话茬。
先前喝酒时,中年道人看上去平淡无奇,性子随和。但现在气度严肃,身形渊渟岳峙,瞳孔深处电光闪烁,难以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