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逗留在云荒四国的地形图上,绯红色的瞳孔深处,剑影森森明灭:“他们才是我羽族最大的仇敌,风险尤甚于巫族。”
“翎儿,将我名下那座昆吾洲的玉矿山,转给雀部麻氏吧。”鹤拾叶沉吟道。他若强行命令,鹰部虽会赐与必然赔偿,过后必定暗中抨击,麻氏如许的下位小族哪经得起折腾呢?
“如果我奉告你,我查遍族内的暗档秘史,都未曾发明羽族先祖截杀过他们的记录呢?”
鹤拾叶眼中闪过一丝挖苦:“死何足惜?我只怕死不瞑目。”他哀思地摇了点头,“长此以往,下位羽族必定不堪受压,掀起我族内哄。不管谁赢谁输,流的都是羽族的血。”
“那几个出走的部落在迁徙途中,遭受奥秘攻击,几近死伤殆尽。”
鹤拾叶动摇轮椅,转至琅玕木的堂壁前,盯着吊挂的织锦羽八荒地理图,出了一会儿神。
鹤翎儿点头道:“当年巫族内哄,我族曾经派驻核心探子,长年监测那些出走部落的意向。遵还是例,核心探子数十年一次轮换。但是公子请看,监督百灵山支氏的这份记录,在二十年前,就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我感觉很奇特,特地查了一下,本来二十年前,我族有一名叫乌七的乌部探子,正驻扎在百灵山四周。这就奇了,密档里恰好没有他的任何讯息。”
“这是甚么理?哪来的理?”鹤拾叶目光一寒,“小石子天生就比我卑贱么?小时候,我流浪到雀部,他们毫不踌躇地收留我,一起用饭,一起练剑,一起睡觉。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翱翔的天空之子,传承了一样崇高的血脉!”他又狠恶地咳嗽,腰背颤抖,点点鲜血溅在了衣衿上。
他沉默有顷,轻叹道,“内忧内乱,想要完整处理,唯有战役,唯有真正同一八荒,我族才有充足多的资本,去化解上位羽族和下位羽族的积怨。既然羽族不能流本身的血,那就——流天下各族的血!”
鹤拾叶转动轮椅,缓缓驶出巢楼。夜风中,璎珞树的枝叶摇摆,无数莹红色的光点飘落而下,缭绕着他,久久扭转飞舞,像一盏盏敞亮又暖和的萤火。
鹤翎儿道:“人族四国不是一贯对我们极其顺服么?”
鹤拾叶缓过气来,呆了半晌,苦笑道:“我不该把气撒在你头上。”他提起银羽笔,又在宣纸上写下“内乱”两小我族的方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