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至心头一震,以他远超凡人的五感,竟未发觉老妪是何时呈现的。王夷甫点头道:“黄婆,我带世子前来拜见侯爷。”
支狩真恍然道:“两地法例分歧。”
支狩真回过神来,听到王夷甫道,“你的居处到了。”
“这可不是人的脑袋。是老爷从地梦道带返来的战利品,一头尸魅的首级。”黄婆挪动烛火,头颅倏然消逝在黑暗里,那双邪异的眼睛犹在闪着异芒。
王夷甫游移了一下,道:“这是侯爷的意义。此处僻静,正宜养伤。”
“嘎吱嘎吱——”木梯摇摆,黄婆的身影映在阶上,跟着烛光不断扭曲,形似变幻的鬼影。支狩真瞥见两侧吊挂着一只只头颅,或丑恶凶暴,或妖魅奇诡……时而跟着烛光埋伏,时而又扑入视野,似要择人而噬。
支狩真后退半步,扶住剑柄。这是一只吊挂在墙上的头颅,嘴唇鲜红得发腻,烛火在诡异的双瞳内窜跃,闪着险恶的光芒,仿佛并未死去。
“只留了一个老妈子,叫黄婆,奉侍侯爷很多年了。”
走出小楼,支狩真兀自心神不宁,疑虑重重。永宁侯与本身的这段父子相逢,未免过分草草了事。遇见失散多年的亲子,怎会如此冷酷?永宁侯即便重伤,又何必住在此等僻陋之所?别的,巫灵究竟为何示警?金风未动蝉先觉,四大巫灵当中,八翅金蝉对休咎祸福的预感稳居第一。
“世子,世子——”
“并非如此。”支狩真微微点头,再望畴昔,黄婆消逝在一片满盈的夜雾里。
支狩真跟着王夷甫转入回廊,心中暗忖,难怪王子乔对滴血验亲一事成竹在胸,想必为永宁侯医治时,已悄悄动了手脚。是了,不是本身的血符合永宁侯,而是永宁侯的那滴血出了题目……
王夷甫脚下的枯枝收回断裂声,在沉寂的夜里犹显刺耳。
支狩真不动声色:“有机遇去地梦道,我倒想领教一下尸魅的短长。”
“灵犀斋掌教便是这么说的。”王夷甫吃了一惊,“世子也晓得法例吗?这是炼虚合道才会触及的奥妙。”
半晌以后,支狩真感到那双目光已从身上移开。烛火倏然燃烧,黄婆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小公子,夜深请回吧,侯爷需求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