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三十九、草堂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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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毫分歧情他,大袖轻摆,木屐清脆,自顾大步向前。

陈操之见那石头上雕刻着几个隶字——“入书院请步行。”

徐邈击掌道:“善!子重兄通过了。”

刘尚值想了想,又道:“若你过了关而我没过关,那又如何是好?”

陈操之即道:“《庄子·知北游》有云‘辩不如默,道不成闻;道不成见,见而非也;道不成言,言而非也。’这都是申述‘道可道,非常道’之意。”

刘尚值顿觉头大如斗,他先前听陈操之的题是毛诗的,不难,正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这一题却要高出老、庄这两大通俗文籍,他刘尚值儒经还算清通,老、庄玄学却未浏览,徐邈这的确是用心刁难嘛!

陈操之道:“败兴而来,答不对题而返,有阿娇作伴,又何憾焉!”

陈操之笑道:“我又不能预知徐博士出的何题,如何帮得了你!如许吧,我不出示葛师的荐书,与你一道答题,这可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徐邈道:“两位既愿来徐氏草堂听讲,便由鄙人代家父各出一题考校两位——”看了刘尚值一眼,慢条斯理道:“这位刘兄莫要如许瞪着我,本年以来都是由我考校新来的学子,不是用心看轻两位。”

刘尚值抓耳挠腮,看着陈操之,苦笑道:“子重,本日始恨常日不消功,唉,阿娇误我!”

徐藻并不住在吴郡城内,而是在西郊狮子山下小镜湖畔结庐讲授,草堂十余间,每日三讲,每次半个时候,上午讲声韵和洛生咏、下午讲《孝经》、夜里讲《庄子》,其他时候由门生相互辩难。

刘尚值一窘,只好道:“七百里,七百里。”

刘尚值紧紧跟上,说道:“子重,真没想到你脚力这么健,这一起从钱唐来你都是步行,害得我也只好跟着你一起练脚力。”

刘尚值说道:“我们来得早,慢说门生没有到,就是徐博士恐怕也还在草堂高卧——”

一语未终,就听到有人悄悄的“哼”了一声,从右首一间草堂里走出一个青衫少年,看年事与陈操之相称,个头比陈操之略矮一些,额广鼻挺,眉长目秀,有一种端凝静雅之气,除了肤色稍黑以外,论风仪之佳,不在陈操之之下。

“三香店”的伴计指导道:“那便是狮子山,徐博士的书院就在山下的小镜湖北岸,两位郎君沿这条松石路再走三里便到。”

陈操之便让来德将牛车驱到一边,冉盛背着木笈、提着束脩之礼跟从他前去草堂拜师。

刘尚值内心不是很有底,对陈操之道:“子重,你先请。”让陈操之打头阵,他好听听徐邈是如何出题的、陈操之又是如何答复的?

陈操之回声答道:“‘夭夭’总言一树桃花之风调,‘灼灼’专咏枝上桃花之光色,又有由少入盛,喻光阴交移之意。”

吴郡国粹博士徐藻本籍徐州东莞郡,东莞徐氏乃儒学世家,尤擅经学和音韵学,五十年后果永嘉之乱,徐藻之父徐澄之与同亲藏琨带领本族宗亲和乡邻一千余人南下渡江,搬家京口,徐藻便是在京口出世的,徐藻自幼好学,博览经籍,对《孝经》、《庄子》和音韵学研讨甚深,又能说一口纯粹的洛阳官话,只因不是士族高门,不得朝廷重用,先为都水使者,前任吴郡国粹博士,江左士族后辈多从其学“洛生咏”。

伴计讨了赏钱便归去了,陈操之、刘尚值持续前行,但见黄叶纷飞、衰草侵道,一派暮秋气象,而小镜湖的水却洁白清澈,四周都是常绿树木,湖水长年染着绿,似有浓浓的春意化不开。

陈操之、刘尚值一行是在玄月二十九日午后达到吴郡的,在城西的“三香堆栈”住下,次日夙起,沐浴换衣,带上束脩贽见之礼,宴堆栈的一个小伴计带路,前去徐氏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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