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山老父
曹公闻而召之,闭一室中,令人守视,断其谷食,日与二升水,期年乃出之,色彩仍旧。曹公曰:“吾自谓天下无不食之人。”曹公乃欲从学道。慈曰:“学道当得清净有为,非尊者所宜。”曹公怒,乃行刺之,慈已知之,叫化骸骨,曹公曰:“何忽去耳?”慈曰:“公欲杀慈,慈故求去耳。”曹公曰:“无有此意,君欲高贵其志者,亦不久留也。”乃为设酒。慈曰:“今当远适,愿乞分杯喝酒。”公曰:“善。”是时天寒,温酒尚未热,慈解剑以搅酒,斯须剑都尽,如人磨墨状。初,曹公闻慈求分杯喝酒,谓慈当使公先饮,以余与慈耳,而慈拔簪以画杯酒,酒即间断,分为两向。慈即饮其半,送半与公,公不喜之,未即为饮,慈乞自饮之,饮毕,以杯掷屋栋,杯悬着栋摆荡,似飞鸟之俯仰,若欲落而不落,一座莫不谛视视杯。既罢了失慈矣,寻问之,慈已还所住处。曹公遂益欲杀慈。乃勅表里收捕慈,慈走群羊中,追者视慈入群羊中,而奄忽失之,疑其化为羊也,然不能别离之。捕吏乃语羊曰:“人主张欲得见先生,暂还无苦。”因而群羊中有一大者,跪而言。吏乃相谓曰:“此跪羊慈也。”复欲擒之,羊无大小悉长跪,追者亦不知慈地点,乃止。
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也。汉孝文帝时,结草为庵于河之滨,常读老子品德经。时文帝好老子之道,诏命诸王公大臣州牧在朝卿士,皆令诵之,不通老子经者,不得陛朝。帝于经中有疑义,人莫能通,侍郎裴楷奏云:陕州河上有人诵老子。即遣诏使赍所疑义问之,公曰:“道尊德贵,非可遥问也。”帝即嘉幸诣之,公在庵中不出,帝令人谓之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民,域中四大,而王居其一,子虽有道,犹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朕能使民繁华贫贱。”斯须,公即拊掌坐跃,冉冉在空虚当中,去地百余尺,而止于虚空,很久,俛而答曰:“余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焉?君宜能令余繁华贫贱乎?”帝大惊,悟知是神人,方下辇顿首礼谢曰:“朕以不能,忝承先业,才小任大,忧于不堪,而志奉品德,直以含混,多所不了,惟愿道君垂愍,有以教之。”河上公即授素书老子品德章句二卷,谓帝曰:“熟研讨之,所疑自解。余著此经以来,千七百余年,凡传三人,连子四矣,勿视非人!”帝即拜跪受经,言毕,失公地点。遂于西山筑台望之,不复见矣。论者觉得文帝虽耽尚大道,而心未纯信,故示神变以悟帝,意欲成其道,时人因号河上公。
王遥
后有人见慈,便断其头以献曹公,公大喜,及至视之,乃一束茅耳。有从荆州来者,见慈在荆州,荆州牧刘表觉得惑众,复欲杀慈,慈竟已知,表出耀兵,乃欲见其道术,乃徐去诣表,说‘有薄礼愿以饷军’。表曰:“道人单侨,吾甲士众,非道人所能饷也。”慈重道之,表令人取之。有酒一器,脯一束,而十余人共舁之不起,慈乃自取之,以一刀削脯投地,请百人运酒及脯,以赐兵士,人各酒三杯,脯一片,食之如常酒脯味,凡万余人皆周足,而器中酒仍旧,脯亦不减。座中又有来宾数十人,皆得酣醉。表乃大惊,无复害慈之意。
后有知慈处者以告曹公,公遣吏收之,得慈。慈非不得隐,故欲令人知其神化耳。因而受执入狱,狱吏欲考讯之,户中有一慈,户外亦有一慈,不知孰是。曹公闻而愈恶之,使引出市杀之。斯须,有七慈类似,官收得六慈,失一慈。有顷,六慈皆失,寻又见慈走入市,乃闭市四门而索之,或不识者问慈形貌何似,传言慈眇一目,青葛巾单衣,见有似此人者便收之。及尔一市中人皆眇一目,葛巾单衣,竟不能分。曹公令地点普逐之,如见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