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菀琰这才笑了,握住她的手松了口气:“我孩子好不轻易有个做了贵妃的乳母,我还指着你今后替他撑腰,好让他横行霸道呢!”
“是如许的。”司徒菀琰握了握她的手,非常体味的拥戴:“之前我也是如许,多是些达官朱紫之妻,我想着不睬吧,可朝中相公与他们又少不得有打仗。等过些时候这股子新奇劲儿过了,你就得空了。”
谁知来得不巧,北冥风正在里头同诸位大臣议事,殿门紧闭,她也不便前去打搅,正要回殿安息,半道上却遇见个行色仓促的侍从,见了人也不可礼,只顾着横冲直撞。庆儿活力,将人拦下一问,这才晓得,原是祁王妃临产了。
银漪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向跪守在榻边,闻声这一问,孱羸的身材更是惊得一抖,挂着两行珠泪膝行到夕若烟脚边,连连叩首:“还请贵妃娘娘念在昔日情分救救我家郡主,郡主快不可了,只要您能救她,求求贵妃娘娘,求求贵妃娘娘……”
夕若烟这才将事情原委与她相说,却也只挑了些明面的,那些个本身的爱恨情仇一概能省的也就全省了。
眼下陪侍的宫女都被调派去做了别活,庆儿与花颂也同去了小厨房筹办茶点,当下不过她们二人逛逛笑笑,夕若烟天然也就没甚么好坦白的。
司徒菀琰瞧出她有苦衷,估摸着许是同那祁王妃有关。可念着她们畴前那样好的情分,现在却不过只为了一个祁王便冷淡了很多,再加上祁王并非善类,亦不是个肯安然度日的主儿,长此下去,只怕将来得隔海两处,升为仇敌亦是不得而知。
世人施礼,夕若烟只作疏忽,视野透过垂落的床幔看去,却朦昏黄胧看不逼真。里头她谁也不熟谙,唯独识得个银漪,便只问她:“王妃如何了?”
王府里早已是乱作一团,侍女侍从个个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王妃的院子里管事更是在门口急得不知来回了几趟,感喟了几声,却只见着一盆又一盆的净水端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急得连连顿脚。
司徒菀琰心机小巧,投去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收回,含笑妍妍,并未几问。
任是平日再如何为虎作伥,现在真遇见了大事,银漪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常日的傲岸没了,只记得主子倒了,她也就活不成了。
“和嘉贵妃驾到――”
夕若烟沉默,现在她初孕,精力头儿本就不大好,再加上总有人打着恭贺的由头前来攀附,她又得不时谨慎应对,恐怕行差踏错,更是累得慌。
司徒菀琰有些懵了,喃喃道:“夕若烟不是夕若烟,而是杨晴柔;和嘉贵妃也不是贵妃,而是先皇后。天呐,这里头事情纠葛竟如此弯弯绕绕,我竟全然不知。”
她低头含笑,上前拉着她的手同坐在廊下:“本不该瞒你的,实在是兹事体大,影响深远,此事,除了几个相互信赖的,再无旁人晓得。我思虑着,你已成了瑾瑜的老婆,我又是你孩子的乳母,便想着干脆是些前尘旧事,奉告你也无妨。”
明知是个打趣话,二人却都相视一笑,相互心照不宣了。
司徒菀琰收了目光,这才同她提及事来:“起初就该来恭贺的,可实在抽不出空来,又想着避开些人,寻个温馨些的时候,我俩也好坐在一处好好说说话。”
畴前如何司徒菀琰不甚体味,只要些叹惋。
“她中气不敷,又气血两亏,生子无异于催命符,子落当日,恐是香消玉殒,神仙难救。”
司徒菀琰仿若闻声了甚么惊天动静,久久惊得合不拢嘴,尽是震憾。
“性命关天,你还信这些?”夕若烟语带焦心,可贵对庆儿疾言厉色了一回,也不顾她,提了裙摆便大步走上石阶,扒开丫环主子进了屋里。